第五回 月下共清樽 夜景空明 江山如画 瓮中观恶斗 邪云弥漫 剑气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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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中,至迟明日黄昏必要路过,定命门徒先行出面,令余式夫妻往见,如若不听,便即下手将人擒去,等铁扇老人寻到门上,当面杀害。这两强敌休说本人,便门下徒弟也都精于剑术,有的还会邪法,决非其敌。本来危机已迫,偏生昨日二人途中又遇见一个黑门中的妖道,本非萧氏母子所约,因与另一排教中人斗法,踏波飞行,沿江往来,意在示威,过时发现余式夫妇,见燕玉美貌,生了邪念,如非强敌相待,已早发难。
    事有凑巧,妖道顺流归去,中途遇见一个敌党,彼此相识,互谈经过,得知萧氏母子广有田财,为了恨极燕玉,曾有赏格,除所聘请能人之外,无论何人,只将余式夫妻生擒,送往嵩山,或是杀死,均有重金酬谢。妖道前在滇缅交界山寨中横行害人,近数年才来川湘两省,与那敌党相识不久,因铁扇老人近二十年不常显露行藏,妖道来此不久,竟无所知,那敌党也未明言铁扇老人的威名,妄想明日斗法之后,人财两得,余式夫妻此去也要遇上。此层虽然另有解救,仍须小心,尤其暗中出力的人对余式夫妻虽是同情,又受黄三姑重托,无奈是前途两强敌的后辈,不便公然出手,曾代设法,另外请有一位异人相助,但那异人闻言未置可否,尚断不定是否出手。今夜无事,只管放心安卧,明日起却是步步紧急,随时都要戒备,丝毫大意不得。舍弟盗剑,是想讨教学那《三元图解》,并无恶意,望乞原谅。字甚劲秀,仿佛新写不久,但未具名。二人看完,才知方才所遇并非敌人,乃是个极好的帮手,连忙纵身上岸,两头查看,哪有迹影。看那字迹和所说口气,疑是三姑所交的女侠,料知当夜不会有事,便同安卧。
    本意明日早起,因昨夜睡晚,又练了好几次武功,再为前途之事商计,不曾睡好。
    船家因见客人厚道,见睡甚香,只当少年夫妇恩爱,也未惊动。次早日色老高方同醒转,船已开出老远。因船家是老江湖,已知自己不是常人,索性唤进舱中背人询问开船前后可有异兆?昨日妖道再见也未?船家人甚机警灵巧,笑答:“我知相公既是铁扇老人门下,又是会家。自从昨日见了铁扇,今早便自留意,只开船时来了两个小娃,一穿白衣,一穿黑衣,貌相也是一丑一美,来到江边用石块打水玩。先未看出他的奇处,又都生得那么又瘦又小,穿白的尚可,穿黑的远看直和猴于一样,打得水花四溅,船上人都嫌他淘气。后来我见他那水片打得又准又快,一个接一个成一大串,每点都由我们船帮上擦过,却又无什响声,略沾一下便即落水,觉出异样。我不许伙计他们多口,假装解手,赶往岸上,朝船一看,这两娃儿本是一边一个,各用石子表面削水淘气,实是朝船帮上打来,就这一会工夫,竟被用石子打出两朵菊花。我看出此是江湖能人的标记,照此情事,分明照应我们。我刚掩近身去,向他打招呼。黑的一个说话不通情理,装不知道。
    白的一个临走笑说:‘我想这伙黑门妖道未必知道我姊弟三人的来历,恐怕没有用处。’黑的一个把怪眼一翻,生气说道:‘要他这样才好,不然怎么除害呢?’我见二人已走,不便再追。这两幼童必有来历,不过相公已有铁扇信符,照说对方多大胆,也不敢冒犯虎威,怎会还有高人暗助?事情必关重大,到底对头是谁,相公何妨明言呢?”燕玉接口从容笑说:“我夫妻无什对头,船老板放心好了。”船家明知有事,不便再问,只得退出。往前走不多远,二人知前行危机将临,心情越发紧张,各自留意沿途舟船和所经滩岸山崖之上,以防变生仓促,疏于应付。
    正走之间,忽见对面两条柏木船沿江顺流而下,过时,两船上人互比手势,说了几句。燕玉听出似是江湖上的隐语,心方一动,船家已由前面赶进,面带忧疑之容。二人料知有事,未容询问,船家先把头伸出窗外,朝上流头看了看,朝着二人低声说道:
    “前面不远牛角漩为夏秋间江中最险之处,我们来路又是望娘坝险滩。此时船在中间,只有前进,不能后退。昨天所遇那位法师和人斗法偏就是在前面,一过滩便要遇上。相公虽不肯说实话,但看昨天那法师由船旁经过神情,双方就没有过节,也难免他不出什花样。过滩一二里沿途均有双方备下的法物,稍有冲撞,人舟尽毁。我因从小生长在江船上,不问他是哪一门的人,全能看出一点来历。这船或者无事,客人却是难料。本不想说,因相公厚道,待人大好,吃米饭长大的人,哪能没有良心,为此奉告一声。反正过滩时也要起-,正好前面何家场可以停船,想请相公大娘就此起岸,先步行一段,等过滩之后,再看风色行事。万一黑门中人不认这把铁扇子,人在岸上,就动手也好得多。
    本来这柄铁扇无异一道护身符,走遍天下也无人敢惹,我们不应如此胆小,只为方才那两条船上的幺师是我徒弟,照他所说,上流头已然有事,他们虽然未敢明言,我却听出情势十分凶险。相公虽是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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