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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老人徒弟,武功一定高强,江湖上的行径好似不甚熟悉。
现在双方都已剑拔弩张,不论哪一面遇上,犯了他忌,都不好惹,出门人小心总好。还有那柄铁扇用处甚大,上岸时最好带去,就算对头不认,旁边总有认得的人,怎么也能得到照应。此去不论见什奇事,千万不可管人闲账。”余式夫妇知他好意,谢了指教。
说时,船已向左岸摇去。
二人凭窗外望,见那一带水色深碧,江流汹涌。左近水面下伏礁又多,水甚迅急。
大小漩涡一个接一个,波翻浪滚,险恶异常。那船在全体船夫主持之下,篙橹并用,绕行大小漩涡之间,时进时退,时左时右,往左岸斜绕过去。船老板说完前言,便去船头指挥,匆匆说了几句,赶往后面亲自掌舵。忽然行经一个大漩涡旁,眼看狂波滚滚由上流急驶而来,到了当地再卷成一个大漩涡,水面上下相差最深时竟达一丈以上。余式见那船本似由右绕过,快要临近,船舷受了恶浪冲激,本在轧轧乱响,船已不住起伏,船上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手足并用,满头大汗,口中大声急呼,此应彼和,眼看离漩涡只一二丈,船正左右摇摇,欲前又却,忽听后梢船老板大喝一声,同时一个大浪头横卷过来,将船头打歪了些,由侧面改为正面,与漩涡相对,紧跟着船人暴雷也似同声呐喊,又一浪头打到,那船立似弩箭脱弦一般朝那漩涡之中冲去。余式先见水势十分险恶,船似进退两难,又见船上人力竭声嘶紧张神情,早就担心,一见随着浪头冲入漩涡之中,船头随水下落;舱中行囊虽经船家事前绑好,还有好些零星东西,这时船头一落,船尾上翘,高低相差,所有窗中零物全都打翻滚坠,哗啦啦响成一片。二人仗着一身好武功幸未跌倒。惊惶之中见船上人多半一手攀紧桅竿舱门,口中狂喊乱叫,一手持着篙竿,作势戒备,料知船沉在即,自己虽会一点水性,似此险恶波涛,落在水中也无生理,何况还要救护爱妻。万分情急之下,正待抢取跳板交与燕玉,以备逃生之用;说时迟,那时快,就这惊慌动念之间,船底似有极大力量托住,船头忽然高起,随着浪头穿波而出,由那强烈的大漩涡中穿出水面。高低如此相差,除船头船尾被浪花打湿而外,只船舷上洒了好些水迹,中舱竟无滴水。随听船人欢呼之声,舟已出险,到了浅水傍岸之处。
原来当地平日并非正经泊舟之处,尤其夏秋水涨时期,除却途遇狂风大雨,万般无奈,而船家又是互有经验、精于操舟之木的能手,无故谁也不敢在此停泊。船家因见前途情势万分凶险,昨日所遇妖道神情不善,对于那柄铁扇视如无睹,觉着奇怪,心本惊疑;今早开船前,又发现黑白二童往船上留记号,想起前情越发可虑。再听上流来船一说,断定前途十九遇险,为感船客宽厚,意欲暗助,提前起早。因在川峡操舟多年,深知地理,知道何场坝水势最奇,平日奇险,越遇到狂风暴雨或是浪头大时当地反倒平安。
只要知得水性,便易渡过。当日风浪虽不甚大,凭着多年经验决可无事。本想招呼客人不要害怕,为了双方说话耽延,船人见客厚道,个个卖力,不等说完,已离漩涡不远,匆匆未暇招呼,连忙赶出,当地水势奇怪,最后那个大漩涡下有两座礁石,不知底细的人如由侧面避让,非被漩涡卷去,连人带船一齐葬送不可。必须相准上流水势,乘着浪头催动,由漩涡当中穿过才可无事。余式夫妻却被吓了一身冷汗,问明之后,大为嘉奖,又给了四两银子做犒劳。船人自是欢喜,随告二人,当地平日泊舟甚少,纤夫均在离此里许的河滩上面,相公娘于最好步行,这样便可避开牛角滩江岸双方斗法之处。此船紧傍江岸而行,万一风头不顺,走得大慢,相公娘于绕过牛角滩三里多路,半崖腰上有一小镇,另有梯子坎上下,镇上锅魁烧肉最好,可在那里坐候,我们自会寻来。虽然要走十多里的旱路,多半可以避开恶人,不致遇上。还有这柄铁扇也请拿在手上,好有照应。
随将途径方向详细指说。余式见船家忠实义气,所说甚为有理,立即应诺,依言行事。
只想起昨晚异人留书,恐因铁扇引出强敌,不愿持在手上,当时也未明言。船家本要命人陪送,余式知道此去多半沿江而行,不会走错,多上一人遇敌时反而累赘,再四辞谢,船家始终摸不着二人深浅,只得罢了。
二人随即上路,见那一带山民虽多寒苦,但是沿途山田甚多,前半路也不甚难走,照着船家所说,本应走出里许便要改道,避开江岸,二人因是夫妻恩爱,边说边走,也忘了路的远近,一时疏忽,将路走迷。先未觉异,及至越往前走,地势越高,人在半崖腰上,一边绝壁千寻,更无攀附,一边脚底便是江流。因是风清日美,碧空晴弄,仰望江峡上空,时有白云片片飞渡;俯视脚底,江流千里,滩声浩浩,上流头时有三五风帆掩映波心,宛如轻鸥翔水掠波而来,不多一会现出船影,渐渐由小变大,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