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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茶馆酒肆,用紫檀木牌传递消息。
他们虽不掌兵权,却握有“宗法”这把软刀子——每逢初一十五,就带着族中老妇跪在太庙前哭祭,哭诉“列祖列宗被妖女惊扰”,引得百姓围观议论。有位七十岁的宗正寺卿,竟在金銮殿外撞柱明志,血溅在“圣武”年号的石碑上,令石念气得摔碎了三套玉盏。
赵清漪的梳妆台总是摆放着半面铜镜——那是当年汴京破城时,她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镜背刻着“宋室永昌”。她原以为凭借大宋的血脉,能让旧部坚定不移地辅佐女儿,却未曾料到,这些旧部中潜藏着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
一派是以原大宋御史中丞李之仪为首的“复宋派”。他们跟随赵清漪投奔大唐,本意是想借助石飞扬的兵力复国,如今见石念登基,竟改元“圣武”,处处以大唐正统自居,早已心怀不满。
李之仪的门生在江南暗中联络,用当年徽宗的瘦金体撰写檄文,斥责石念“忘了祖宗,认贼作父”,甚至偷偷拥立了一位流落民间的宋室远亲,号称“宋昭帝”,在长安竖起了宋室龙旗。
另一派是赵清漪的陪嫁旧部,却也萌生了二心。当年石念用“美人计”除掉曲诚爷孙三代时,曾许诺给这些旧部“大宋旧地的封地”,但登基后只给了些虚职。
有位当年护送赵清漪逃到洛阳的老将军,在府中挂了一幅《清明上河图》,酒后拍桌怒骂:“我们护着的是大宋公主,不是大唐女帝!”这话传到石念耳中,老将军当夜便“暴病身亡”,这更让更多的大宋旧部心寒,暗中与李之仪的人勾结。
石念登基后,为防军方叛乱,借着以“整顿军纪”为名,削夺了七位总兵的兵权,代之以锦衣卫出身的亲信。然而,边境的刀剑,绝非洛阳的笔墨所能驯服。
朔方节度使秦岳,秦琼的后裔,掌握着大唐最精锐的“玄甲军”。
当年石飞扬西征西夏,秦岳之父战死于贺兰山,石飞扬亲赐“忠勇”金匾。如今石念欲调玄甲军回洛阳“护驾”,秦岳在军帐中愤然摔下金匾,怒骂道:“女帝登基,杀戮文臣、囚禁宗室,现在竟要解除边军的武装?我秦岳宁死不做洛阳城中的笼中鸟!”
他连夜派遣儿子携带密信前往云中节度使处,约定“共护大唐疆土,不遵从洛阳的乱命”,从此河套平原的烽火台只对金国发出警报,不再理会洛阳的诏令。
更棘手的是岭南总督郭崇。
他是郭碧玉的远亲,当年郭碧玉被打入冷宫,郭崇曾直言上书,被石念贬至岭南。此地虽瘴气弥漫,却盛产珍珠、香料,郭崇以“通商”为名,暗中与大理、交趾联络,甚至秘密建造战船。
有锦衣卫密探回报,郭崇的军帐中悬挂着郭碧玉的画像,每逢节日便对着画像哭泣:“我郭家世代忠良,竟遭女帝如此羞辱,若不雪耻,枉为男儿!”
洛阳城南的“崇文馆”,曾是石飞扬召集天下儒生编修《大唐通典》之地。
石念登基后,将馆中三位主编贬至琼州,换上了锦衣卫中识字的酷吏,引起天下儒生的不满。
国子监博士孔颖达,孔子的三十一世孙,掌握着天下儒生的“话语权”。他在朝堂上摔下朝笏,指着石念的凤冠斥责:“《周礼》云‘天子,男姓也’,你以女子篡夺帝位,扰乱了纲常,辱没了圣贤!”被锦衣卫拖出金銮殿时,他仍在阶下高呼:“士可杀不可辱,我孔颖达死也要做大唐的正气魂!”他的门生在洛阳城张贴《讨武曌檄》的仿作,将石念比作“吕后、武曌之流”,字字如刀,令民心动摇。
江南的“东林社”更是热闹非凡。
这是一群失意的举子,聚集在秦淮河畔的画舫上,借诗词抨击朝政。
有位名叫钱谦的举子创作了《牡丹怨》,将石念比作“夺走春光的恶花”,此诗在江南广为流传,连茶馆的说书人都将其编成唱词。
石念派遣锦衣卫捉拿,却遭当地乡绅藏匿于祠堂神龛之后——这些儒生虽手无寸铁,却能以笔墨撼动天下人心,其影响力甚至超过边军的刀剑,令她忌惮三分。
石念之所以能登基,锦衣卫是最锋利的刀。然而,刀用久了,难免会伤及自身。曲尚文的堂弟曲尚德,曾借助曲尚文的关系进入锦衣卫,却始终感到自己受到压制。
他暗中联络曲诚的旧部,在锦衣卫的刑房内设立“忠义堂”,供奉着曲诚的牌位。每次用刑,他都会对着牌位念叨:“老指挥使,小的这就为您报仇。”
他们以“查案”为名,故意放走李之仪的信使,甚至将石念清洗军方的密令,偷偷传递给秦岳的儿子。更危险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魏忠。他是石念亲自提拔的,却在暗中与赵清漪勾结。
赵清漪试图通过魏忠控制锦衣卫,而魏忠则想利用太后的名义,架空石念。
有一次,石念命魏忠抄查孔颖达的家,他却故意遗漏了孔颖达的《斥女帝疏》,使得这本册子在洛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