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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写不写?”
刀锋般的寒意让小皇帝尖叫着点头,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纸上铺开,最后一笔划破掌心,血珠滴在“位”字上,像个丑陋的句号。
五更的梆子敲响时,文武百官被锦衣卫押到金銮殿。
石念已换上十二章纹的衮服,凤冠上的九凤朝阳钗映得满殿生辉。她看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群臣,又瞥了眼被押在角落的柳丹母子,扬声道:“陛下龙体违和,自愿禅位,众卿可有异议?”
兵部尚书刚要出列,就被赵趋的刀刺穿胸膛。鲜血溅在丹陛的灵芝祥瑞图上,石念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还有谁?”满殿死寂中,只有赵清漪的声音响起:“臣附议!”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臣附议”,像潮水般淹没了最后的反抗。
石念走上龙椅时,脚下的金砖还残留着石念云的泪痕。
她俯视着跪拜的群臣,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外公的画作里见过的汴京,想起母亲砸掉的铜镜,想起那些被锦衣卫处死的异己。凤冠的重量压在肩头,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轻快。
“传朕旨意,”她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衮服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又朗声道:“改元‘圣武’,尊赵清漪为皇太后,柳氏与石念云迁居嵩山,非诏不得回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贺瑶、郭碧玉的空座——那两位皇妃已被“请”到冷宫,罪名是“秽乱宫闱”。
登基大典的鼓乐声震彻洛阳时,石念站在应天门上,接受万民朝拜。她的凤袍曳地,裙摆绣着的日月山河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当年武则天的紫宸殿还要威仪。
赵清漪站在身后,看着女儿举起传国玉玺,突然想起徽宗曾说:“我赵家女儿,不输男儿。”
锦衣卫的密探已遍布天下,凡是敢言“女主不得干政”者,轻则流放,重则灭族。石念在御书房的墙上挂了幅《武后行从图》,每日临摹武则天的笔迹,将“贞观之治”的奏章翻得卷了边。
“陛下,吐蕃赞普遣使求亲。”赵清漪捧着国书,语气里带着欣慰地道:“他们已承认您的帝位,愿岁岁进贡。”石念的朱笔在国书上圈了圈:“许婚,但要吐蕃割让河西走廊三城。”她抬眼看向窗外,怨恨地道:“当年父亲不肯救大宋,如今朕要让天下知道,女子掌权的大唐,比男儿更懂得‘开疆拓土’。”
赵趋突然闯入,手里捧着密报:“陛下,柳太后在嵩山病逝,石念云……自缢了。”他的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石念的笔尖顿了顿,墨滴在奏章上晕开二字:“厚葬。”她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那里的大唐疆域正被朱笔一点点扩大。她又森冷地道:“告诉礼部,按王侯礼安葬,也算全了姐弟情分。”
赵清漪看着女儿冷漠的侧脸,突然明白这三年的权谋已磨掉了她最后一丝柔软。
可当石念转身,将一枚大宋的玉佩塞进她手里时,她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那玉佩是徽宗赐的,如今终于能在大唐的宫阙里,重见天日。
夜深人静时,石念常独自登上紫微宫的角楼。
她披着玄色披风,望着洛阳城的万家灯火,凤冠放在脚边,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远处的锦衣卫衙署还亮着灯,那些卷宗里的血迹,那些被清除的异己,都成了她凤袍上的锦绣。
“武则天能做到的,朕能做得更好。”她对着夜空低语,指尖划过腰间的大宋玉佩。风卷着她的声音穿过宫墙,惊起栖息在铜鹤上的夜鹭,那飞鸟掠过金銮殿的剪影,像极了她当年在偏廊下,望着父亲与新妃欢笑时,心中盘旋的恨意。
如今,恨意已成过往。洛阳宫的牡丹依旧年年盛开,只是看花的人换了模样。
石念的凤袍在风中展开,像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将大唐的天空,染成了属于女子的绯红。
洛阳的牡丹开得比往年更艳,却总在深夜被风雨打落满地,像极了朝堂上暗涌的杀机。
那些被石念踩在脚下的反对势力,正从宫墙的缝隙、边境的烽燧、甚至大宋旧地的残碑后,一点点露出獠牙。最先跳出来的是太宗皇帝的玄孙——襄州郡王石承煜。
这位年近六旬的宗室亲王,手里握着襄阳军的兵权,腰牌上的“皇亲国戚”四个字的分量,比石念的凤印还要沉重。当他在襄阳城楼上竖起“清君侧”的大旗时,手中高举着太皇太爷爷石飞扬所著的《帝范》,其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指责石念“牝鸡司晨,乱我大唐”。
“她算什么圣主?”石承煜的声讨檄文贴遍江汉,墨迹中掺杂着襄阳的朱砂,“不过是依靠毒计害死亲弟、软禁太后的妖女!先皇若在,定会亲手斩了这忤逆女!”
他麾下的将领多是石飞扬当年的旧部,眼见石念清洗老臣时便已心怀怒火,此刻借着宗室的旗号,竟聚集了三万兵马,号称要“还政于大唐正统”。
更棘手的是京中的宗室。
那些被石念削去爵位的郡王、国公,藏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