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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内无故不见了多人,正在疑神疑鬼,不想今天猎虎寨的头子蓝牝牛率领大队来攻,把守寨口人少,抵敌不住,纷纷死亡,岑月牛正率手下迎敌。虽未进前去看,那猎虎寨势子甚大,眼看前寨不保了。’我一听此言,立刻告诉我父亲前去救应,趁此收复前寨。我父亲领了大队,用飞索渡人越过神蛇涧,先杀出去。我和庶母早就寻出一条绕出前寨口的石洞秘径,今日正用得着。
除留我嫡母同少数同族看守外,我同庶母便带了数十名心腹同族,抄那山洞秘径杀到后面,与我父亲带的人会合。主意打好,便分别照计而行。那猎虎寨敢于贸然大举来攻,原是近日俘捉了一个前寨黑蛮,拷打口供,问出岑月牛的虚实,欺负前寨人少,看看打到前寨门前,却没料到我们突然出现,将他们围在当中,两下夹攻,连前寨黑蛮也感奇怪起来。当时因防前寨的人不分敌友,派有从前降民在高处呐喊,说是奉了天降女神之命前来解救他们。前寨黑蛮见这些救兵如从天降,人人努力争先。这一仗只打得猎虎寨纷纷死伤逃亡。只有那为首之人带了百十个死党拼死命迎敌,力大如牛,纵跳如飞,我们的人伤了好些,都奈何他不得。我见那伙人个个拼命,恐怕伤人大多,才吩咐让出一条路让他们逃走。那为首之人实是厉害。由他自己带了那百十个死党断后,容他们的人都逃到退路口上,这才回身飞逃。我们从后追杀,直追近他们的巢穴才算罢休。事后检点,当场打死了有一百多,生擒了二三十个,我们的人连死带伤也好几十,前寨死伤的人更多。还有把守寨口的有十几个,已被他们攻进来时先生擒了去。我对我爹爹说明,将擒来的人放了一个回去,要他们与我们各将俘虏交换。那放走的人回去,正赶上那些猎虎寨恨毒我们,已将生擒去的俘虏绑在树上,预备生吃,听说我们肯拿二十多人去换回十几个俘虏,自然以为上算,仍叫那人回信,双方折箭为誓,当天晚上各自将人换回。
那岑月牛两膀被猎虎寨所伤,成了残废,又见手下黑蛮经后寨降民说我们对人如何恩德同我斩蛇神异,从此无须再把生命换来的肉食去献给蛇神享用,一个个欢声雷动,连他手下死党都一齐归顺我们,知道大势已去,竟自一头碰死。我父亲上前拦阻己来不及,当下便做了全寨之主。知这猎虎寨虽然是个隐患,吃过这般大苦,暂时决不会再来骚扰,仍由我和庶母二人出主意,给全寨先立下许多家法。渐渐将后寨的青稞种子移到前寨播种,每人分给他们一对黄羊,叫他们各人先用青稞青草去喂,等到生了小羊再吃。后寨作为牧羊的场子,将蛇神涧改为毒蛇涧,两边打了木桩,用春藤结了一座藤桥。又命我们懂汉语的同族拿了许多山中出产,连那蛇身上的珠子出山到省城去换我们要用的东西和盐糖布匹,大家都过起快活日子来。
“我爹爹因为爱庶母同我的原故,与嫡母心意不投,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去到嫡母房中。前半夜还听见他夫妇二人拌嘴,第二日去看,我嫡母同兄弟二狗已不知去向,只我爹爹死在床上,颈间青紫,手上还紧捏着一个汉人用的绣花包袱同一双小金镯子、一张血书。我原认不得字,也不知上面写些什么,看神气我爹爹是被我嫡母用手掐死。
正赶我庶母也起了来,见我爹爹被嫡母害死,手上拿着那个小包袱,连忙一把从我父亲手中取下塞在身上,才去唤人来搭将出去安葬。我们本族死了人,家族子孙当时是不哭的,要在葬后第二年听见杜鹃呜声才跑到坟地里去看,觉出杜鹃能回来人死却不能复生,这才痛哭的痛哭,恩爱深的便在坟地里去寻死。若是死者被人害死,夫妻子孙,无论如何都是要报仇的。像我父亲的仇,只应庶母、同族替他报,因为是我嫡母,我是不能代报的。
“我父亲死后,大家照例比力气准大,共举我做了女大司,做全寨之主。我庶母每日吃完了饭,带了缅刀弓箭,遍山去寻我嫡母踪迹,始终也未寻见。自从我爹爹死了以后,猎虎寨几次前来报仇,俱被我杀退。后来他们在山南寻着了一片水源同草地,也有许多黄羊野兽,见有了吃的,又打我们不过,虽未明言讲和,已有好些时不来扰乱了。
有一天我庶母吃完了饭,跑到我爹爹坟前大哭了一阵,又带着缅刀弓箭去寻嫡母,临行对我说:‘那晚出事后,到处查问各出口处防守的人,俱未见她母子二人逃出,定然还在山中岩谷间潜藏。自己已寻她二年,未曾遇见,太伤心了。这次再寻不见他们,便不想回家了。’我拦了几次,终于被她抽空走去,三天不见回来。我打发人满处寻找,好容易在一个高岩下面一盘老春藤上面将她寻着,业已两天多未进饮食,奄奄一息了。她说她想全山都已找遍,只有后寨过去一个悬崖,因为隔有千百丈深潭,无路可通,从来上面不见人兽之迹,疑心我嫡母藏在上面。照例仇人是要自己手刃的,所以她又瞒了我到了那里。见无法过去,费了半天事,先由这边手攀春藤下去,打算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