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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虐待强迫必生反抗。看这一身黄土,少说也跑了好几百里,如非主人对它有恩,不会如此尽力。再不便是来这两人真个本领高强,制服得住,但又不该对它这样毒打,连马眼都几被打瞎,一点不知爱惜。一面拦住守门贼党不令开口,正向那二人一马上下打量,忽见来人对马甚是怜爱,身边又各带有粮袋,像走长路神气,此来专为求取马料,并非投宿。下马之后满身风沙,人已成了灰人,全不在意。年长的一个先忙用衣袖朝马身上拂拭灰尘;小的一个把话说完,不等主人回答,也忙跟着上前,抱着马头抚摸,一面由身旁取出一块旧手中朝马身伤处轻轻拂拭血迹,甚是珍惜仔细。
那马晃首回顾,嘘气如云,马身紧贴在二人身上,看去又是驯善,又是亲热。越看马越眼熟,忽然想起一人,心中一惊,忙先用手势打一暗号过去,来人竟如未觉,越发奇怪,暗忖:自来千里马须有千里人,否则马固埋没,常人也无法骑他。看这两人年纪虽轻,身手轻健,脚底坚实,好似得过高人传授。此马无缘无故怎会落到两个幼童手中?莫要轻看了他,决计把人引到里面,安顿之后查问来历,知道底细再作打算。
因知商氏弟兄各有特性,老大表面阴柔,性更凶暴,近年满口树大招风,管得手下越严,事无大小均要请命而行,不许擅专,违令必杀。堡内只管随便,对外却不许丝毫自主,此时如将自己所疑告知,就许戏也不看,将这两小孩子喊去,一言不合立加威逼拷问,万一由此树下强敌,和上年一样生出事来,至今未了,岂不冤枉?不在告知,又是不合。略一盘算,先令一贼党前往禀告,只说有两少年来讨马料,见黑夜荒野,来人小小年纪并马飞驰,武功也似有点根底,人更伶俐可爱,意欲收为徒弟,现已留将下来。
少时盘问明了来历,要是来人师长有什来历,便以客礼相待,就便卖好结交。如是对头一面,形迹可疑,肯拜师入伙便罢,如其固执不肯,再要不是材料,等过了寨主喜事杀死拉倒。心想凭着多年交情,暂时不与明言,可以做主,一面命人如言往报,一面细心考察。哪知这小两弟兄全都似是而非,说他不是线上门里的人,有时又似一个有来历的行家子弟;说是江湖上成名人物的后辈初出历练,又有好些文不对题,答非所问,好些门里的话全都不懂。始而又好笑,又好气,当时揭破也罢,偏又仔细太甚,既觉对方目光与众不同,仿佛内功颇有根底,又见始终只有小的一人答话,大的神态安详,沉稳已极,既未交代一句似是而非的过节,也未说过一句外行话,轻不开口,看去像个读书人,脚底偏是那么轻健坚实。一问那马来历,更是小的抢先开口,所说虽是不三不四,轻一句重一句,”有的地方却又不似寻常。在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对这两个从未听到过的小人偏会吃他不透,同时看出大的一个虽是词色安详,毫无表示,小的似已明白神气,偏是那么但然自若,仿佛主人来历已被看破,并未放在他两人的心上。
盘问了一阵,查看不出一个道理,又疑来人来历甚大,但不愿露出真相。这类事本来常有,来人往往含有用意,或奉师长之命,不愿人知,应付不好便是后患。也许姜飞年轻口快,一面应答一面掩饰,假装糊涂,无论如何这两小弟兄决非寻常。真要名家子弟由此路过,或是有为而来,再要盘问下去反显小气。无奈那匹花马颇关重要,头领如知此马落在别人手中,明知不问,定必大怒,又决不能轻易放过。想了又想,便改了主意。因料对方如其真有来历,小小年纪骑此名马长路奔驰,身后师长定是极有名望的能手。照例对方来历既经看出,便应按照江湖规矩以宾礼相待,越厚越好,这等待承业已失礼;如再双方叫破,当面考量,休说动手不胜是丢大人,对方这点年纪,口齿如此伶俐,过节上稍微疏忽,被他问住也极难堪。最可气是始终二人一样,含而不露,所说的话似真似假。来人武功全在所骑那匹马和动作之间稍微看出几分,深浅莫测。此事本极难处,幸而天降大雨,正好留客,不由又生一计,知那花马对方定必十分看重,来时口气业已露出,正好借此试探,夜来借着喂马上药去往马房走动,看他如何。如其所料不错,真有什大来历,此马又是那匹北天山异种、江湖上有名的千里驹,和来人所说一样,生人决难近身,对方必定惊觉,赶往察看。第一,来人本领路道先可看出几分;跟着再照预计试探明了来历用意,立可相机而行。越想越觉有理,便命得力喽罗张五在旁守候,暗察二人神色动静,一面照计行事。
田通在贼党中地位颇高,又多计谋,是个有权力的头领,发令之后便去戏场,略探商氏弟兄对以前马主人的口气。回来自往后院卧房歇息等候,先听张五来报,说两小弟兄早已上炕,始终神态自然,若无其事。偶然向其探询,也问不出个道理。后来暗中察探,小的上床便自睡熟,大的似未合眼。跟着派去医马的人走往马房,那马果然厉害,用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