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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往来,平日霸占民女,无恶不作。因见六姑貌美。始而强聘为妾,王源自是不允,于是立下假借据,将人擒去,吊打了一阵,逼令次日还银,已允卖田还他,暗向余式求救。今朝狗子亲来,竟说人财均要,如违休想活命。余式少年心性,又仗恃近三年来从一城内名武师学了一身武功,胆大好胜,人又义气,当时怒火上撞,连灵光寺的和尚均未往见,将马留下,问明蔡家路径,孤身寻去。到了门前,见房舍高大,门前懒凳上坐着四五个短衣赤臂、横眉竖目的壮汉,正在挥扇吃瓜,见有生人上门,怒喝:“找谁?”余式因所从武师乃北京西河沿天泰镖局有名镖头红旗杨文豹,久跑江湖,最讲外场,受过指教;见恶奴气势汹汹,甚是强横,心中有气,表面却不发作,带笑问道:“我乃红旗杨老师的徒弟,因有一事,要向贵上请教,可去通报一声。”杨文豹威名远震,北京城内外几于妇孺皆知。
话才出口,众恶奴立时改容,内一胖子迎前问道:“我们老庄主都不在家,到秘魔崖太平寺去了,客人有什话对我说罢。”
西山八大处只太平寺风景较差,也无什么名胜,只是树多。寺在翠微山麓,离灵光寺约有半里。余式上次来时便听灵光寺方丈月波说起太平寺自从方丈圆寂,便被恶僧法现勾结土豪霸占,不守清规。闻言料知所说土豪必是蔡氏父子无疑,不禁心中一动。本是满腹盛气而来,便对恶奴冷笑道:“我的话必须与你主人对面,既不在家,我往庙里寻他便了。”恶奴闻言,意似不快,方要开口,余式已然走去,微闻恶奴骂道:“这小子打着红旗老杨的旗号,打算唬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怪不错哩。”余式因想两庙相隔甚近,本欲先找月波打听几句。再寻土豪理论。刚走出半里多路,忽见一骑快马沿山跑去,马背上人好似蔡家恶奴,知往长安寺送信,暗忖:“前闻凶僧法现颇有武功,月波虽与官绅来往,情面颇重,人却文弱,何苦为他添麻烦?由此路去又要经过太平寺,还要绕走回路。”更不寻思,竟往太平寺赶去。当地本要经过王家,只须中途绕走半里多地,心想:“王源兄妹正听回信,反正顺路,何不就便告知,以免时久疑虑。”哪知赶到王家一看,兄妹二人全都不见,门已倒锁,门内什物凌乱满地,好似有人打抢过一样,连自己那匹快马也抢了去,料知蔡氏父子所为,不禁怒从心起,将腰间板带一紧,匆匆往太平寺赶去。
刚走不多远,迎头遇见两个乡农。因王家独住山坡之上,虽然旁无邻居,坡下却有一二十户人家,相隔只十余丈,断无不见之理,忙即迎前打听。乡农一听问的是王家兄妹,脸全变色,答了句“不知道”,转身便走。后向另一老农询问:“王家出事可曾看见?人被对头架往何方?”老农人颇梗直,口答“不知”,却把眼望着太平寺那一面,努嘴示意。余式知问不出就里,只得加急赶去。行经道旁树荫之下,微闻有人低语道:
“这小子冒失鬼,想找死么?”心正急怒,只当说的别人,也未留意。等走出一段,觉着头上草帽被树枝挂了一下,忽想起道旁发话人口音颇似今早所见异人,心中一动。回头一看,日光正盛,到处蝉声,断续相闻,来路静荡荡的,哪有人影?余式心中有事,也未细看树上,仍旧往前急赶。到了寺前一看,山门大开。因是午后最热之时,休说游客,连个山民都无,庙中甚是清静,时见一二和尚往来殿廊之间,神态从容,也不似有什么变故情景。正想询问,进门遇见西廊下有一香火,赤着上身在洗衣服。余式富家公子,隐居郊外,时往西山游玩,熟人甚多,认出那香火是庙中旧人,便去和他打听。香火先作不相识,后来假装倒水,回顾无人,急匆匆低声说道:“二爷还不赶快回家去?”
余式见他神色张皇,料有原因,还待往下盘问,那香火好似情急胆小,又因余式为人慷慨,以前得过好处,不忍坐视落网,俏声说道:“二爷你去庙后松林中,等我来了再说。”说罢忽又故意板脸,高声说道:“你这位施主奇怪,你打听的人这里没有,要想烧香请自进去,自然有人接待。我刚洗两件衣服,光着膀子,如何领你进去?撞见当家的,砸了饭锅,我找谁去?”
余式闻言会意,心想:“师父常说遇事气要沉稳,越忙越糟,索性去往松林,等香火来了问明再说也好。”故意说道:“你这厮好没有道理,也许蔡家父子没有我走得快,待我迎上前去。他们来时,可说我奉师命有事拜望,少时还来看他。我先到灵光寺打个转去。”说罢转身便往外走,绕向庙后松林,等了一会,正自不耐,忽见香火东张西望赶近身侧,不等问话便先说道:“我的二太爷,你怎不知厉害?不错,王家兄妹全被抢来,目前藏向庙东地窖之内。那地方外表是一莱园,内有地道,与庙相通。别的你不用打听,单这位新当家的本领就大着呢,休说是余二爷你一个人,再加十倍也是白送,何苦-这浑水?请快回家,少管闲事。”忽听有人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