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有美泄机 禅关开秘扃 无心涉险 黑夜坐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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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病状。病后,无论想什么东西,稍微一提,当时命人办来,最难得是直到我病好起身,从未露出他对我这番情意,一切均在暗中行事。你姑母自然知他对我爱极之意,几次想和我说,均被阻住。他道,似此天仙化人,自然醉心,一则问出我的来历,有守贞不字之言,二则我是他所救,一提亲事,变成救我是有为而发,执意不令泄漏,本心只想和我交一知心之友,常时往来,能得相见,于愿已足。便这些话,也是后来我在暗中发现,见他姊为他不肯讨亲,与之争论,恰值我有急用,和他去借,因你姑母对我也情如骨肉,深夜前往不避嫌疑,到时已是半夜,正值除夕守岁,偷听得来。我对他虽然感动,仍无想嫁之心。另一面,金贼追逐更急,快要蛮来,曾经两次约出有力同党埋伏暗算。一次巧遇好友相助,侥幸得脱。一次我已被围,金贼忽率同党来援,假装好人,不料诡计被我看破,因见他们人多,表面装着不知,心中实是痛恨,由此便留了神。你师祖便在事前圆寂,否则金贼也无如此大胆。
    我与你父来往,因他家中富有,恐防连累,从来踪迹隐僻,不令外人得知,自从金贼阴谋败露,越发谨慎,每次都是深夜出入。这时金贼势力越大,党羽越多,恐中圈套,偶然用钱济人,多由你父捐赠,已不再向群贼索取。我本无家,日久成习,一住经月,我对你父本感救命之恩,又见他对我痴情,心性诚厚,相处日久,情分越来越深。另一面,金贼到处搜寻我的下落。到了冬天,我因事往寻两位师姊,这两人虽是师父嫡传弟子,本领却和我差不多,庙在山东曹州。金贼疑心我藏在她们庙内,已往寻了好几次,如非恐我生出反感,早就翻脸,暗命同党守伺庙侧。我因久别往访,并不知道你父早听人说金贼对我生心,志在必得,执意送我同往,推辞不允,只得同行,离家才数百里,便被贼党发现踪迹。始而我还大意,年轻任性,以为你父也是能手,二人同行,就有什事也易打发,后来风声越紧,贼也遇见好几次,全仗你父智勇双全,沿途相机应付,才免于难。
    “好容易赶到曹州白云庵,刚与两位师姊见面,金贼便率同党寻上门来。我问出前情,知躲不过,一时负气出见,问他寻我何为。金贼居然当众声言,爱我非只一日,如允嫁他便罢,否则便要和我同死。我怒极责问,说他人面兽心,家有妻子,以前也是爱好为婚,如何生此邪念?此贼不知怎的昏心错想,当时冷笑而去,你父看出他行时满面凶煞之气,决不会对我死心,必是另有凶谋,催我师姊妹三人同往湖南姑父衙中暂避。
    师姊既不肯离庙他去,我又恃强,心想以前孤身独行,往来大江南北,从未受过人欺,何况还有三个好帮手,怕他何来?在庙中住了些日,迟疑不决。这日天下大雪,夜来雪住,你父又在苦口相劝。说完,金贼忽由房上跳下,一见面,便由包袱中抖出一个人头。
    原来此贼疑我不愿作妾,竟将他发妻杀死。我见这类禽兽固是气极,大师姊激于义愤,又恨此贼污秽禅门静地,几句话不合便动了手。这时,外间和房上均埋伏有不少贼党,个个厉害,本来众寡不敌。金贼准备善说不行,立发号令夹攻,将我擒走,强迫为婚。
    最厉害是贼党有两人均会剑术,内中一贼并还练有子母连环套网,对敌擒人向无虚发。
    本来我非败不可,仗着你父机警多谋,从未与金贼对过面,当晚又先听出房上有人,不等纵落,和我打一手势,便先避入里间房内,乘大师姊与贼动手之际,去在后房将墙开了一洞。金贼素性好强,见只一人与他动手,暂时还不好意思招集同党。你父开好壁洞之后,乘着双方院中动手之际,由右禅房内招手。我已听出金贼口发狂言,并非虚语,心正愁急,以为你父有什主意,假说往取兵器,进房询问。你父急道:‘你真糊涂!照今日来贼形势,再加我们四人也非其敌,何苦白送!金贼志在得你,你如逃走,为留异日相见之地,二位师姊或可活命。否则凶多吉少,玉石俱焚。不如乘着雪后天阴,我和你暂且逃走,然后声东击西,引他往相反路上追赶,比较要好得多。’我本担心身落贼手,二位师姊听出对方所约能手,出名厉害,又想起师父所留遗偈,知道不妙,当观战时,二师姊早催我快逃,说她二人年已七旬,能活几时,你如为贼擒去,却是师门大辱。
    几次催我速逃,免落敌手。你父再一苦劝,只得随同逃走。庙中地势,金贼早就探明,知道前后门和墙上均有贼党埋伏,插翅难逃,没料到我们会破壁而出。你父手巧力大,洞开甚快,大只尺许,毫无声响,主意打定,立由壁洞中逃出,回手又将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立柜轻轻掩住洞口,隔壁是一大家祠堂,墙外恰是停灵枢的所在,过去便各藏在人家寄存的空棺之内。金贼打了好一会,见我不再出现,心中生疑,招呼同党下来分敌二位师姊,自往房中察看,见后窗户大开,用火一照,窗外是一菜园,大雪之后,地上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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