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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上的大氅递给了仲承松，毕竟这男人除了一条裤子可什么都没穿。
好好的大院子就这么毁了，苏袖下意识地心疼起了仲承松修缮房子花出去的那些钱。虽说明天要走了，可多少这里也留下了一些回忆。
就这样烧了，连念想都没有了。
然而更令人诧异的是，火烧得这么旺，虽然不至于闹醒大半个村子，但是起码周边这几个邻居总该能察觉到吧？
可这些人家没有任何一户有动静，就像是睡死过去一样，没有一点动静。
这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火焰在吞噬掉这屋子的时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声音并不大，却让苏袖揪心得很。
苏袖突然想起来那只伤势快要痊愈的兔狲，便转头问仲承松：“那兔狲去哪儿了？救出来了吗？”
仲承松点头，指了指他们房子紧紧依偎着的高山，苏袖这才松了口气。
那小东西有灵性得很，在最先着起火的时候，就快速蹿出了山林。仲承松听到动静之后，发现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就用家中大水缸里的水把自己全身都浸湿，去把两匹马牵出了院子。
等仲承松折返回院子的时候，顺势叫醒了白濯斐和小宫，这才回去救苏袖。
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就这样没了，苏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说：“这些人啊，已经狭隘到了极点，没救了。”
“我看也不用等明日了，咱们收拾收拾，这便出发吧。”白濯斐用双手搂紧了自己的臂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道：“他们一刻都容不得你们，又不想落人口舌。烧这一把火，既是想示威，又心怀不轨。”
小宫少年也学着他们叹了一声：“人心叵测啊……师父，我想回咱们医馆了。”
大手在他的头上抚摸了几下，且作安慰。
而后，仲承松和苏袖就在马车里换好了衣物，将湿漉漉的衣裳抛在了火里，整装出发。从村尾到村头有一段距离，苏袖感觉马车似乎走了很久，而在马车之外，那些村民都躲在暗处窥伺着他们，还发出得意的笑声。
直到马车停在了顾家的大门口。
仲承松撩开了帘子正好对上了苏袖的目光，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们走吧。夜深了，不好再打扰他们了。”
闻言，仲承松便将马车上挂着的两盏灯点亮，马车的门帘放下，挥鞭赶马这便出了村子。
在黑夜中，这辆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天色都大明了，顾家都没能等来苏袖和仲承松的告别，却被同村村民的敲门声吵醒，急急忙忙地起身出了院儿。
秀玉婶披着袄子看见来人是李家媳妇，纳闷道：“李家他媳妇，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李家媳妇一拍大腿，无奈地说道：“嗨！婶子你快来，出事儿了！”
许是村子里面的人做贼心虚，但是又急于知道这把火的结果，所以都早早地到了村尾，一眼就看见了被烧得焦黑的房屋。
急急赶来的秀玉婶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两眼一翻，竟生生给晕过去了。
而顾万山的脸色，从未变得如此难看。
他扫了一眼外头围观的人群，沉声问道：“你们都有份，是不是？”
人群之中，一阵沉默，谁都不敢开口说话。顾万山向来明朗，能把他逼到今天这个份上，当真是少见。
而顾万山也的确深感心力交瘁，像痛心极了的样子，摇头叹道：“成，你们都了不起，都有能耐。那咱们，官府见吧！”
这桩事在秀山村里如何引起轰动，苏袖等人算是不得而知了。路上的积雪都化了大半，马车倒是很好走，官道上也安全得紧，就是像之前借宿的事儿在几个人心里留下了阴影。
小宫坚持道：“咱在马车里过夜也行啊，等天亮了再走。”
白濯斐却摇头说：“不行，太危险了。反正都是要过夜的，不如就在之前的那个小村子里看看，看看那群山匪是不是还在那儿作恶。”
“可我觉着，那把火，应该已经都把他们烧死了。”苏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半阖着眼睛，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