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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帮过他的事，就算是对着外人，也只是羞赧地说，他们二人是打小就有婚约的。
也正是听了文欣的话之后，周忘灵直到正月都再没与他见上一面。
一切都很了然了不是吗？任谁都会觉得，他苏眠生正是因为早就有了一桩婚约，才一直对周忘灵的表白视若无睹，更是吊着人家姑娘，妄图坐享齐人之福。
事实么……虽不中矣，亦相差不远。
苏眠生一直都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段过去，不敢接受周忘灵的感情，他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上门去拜访文家，将这件事说清楚。
没想到文家先一步找上门，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怎一个惨字了得？
苏眠生憋在嘴边的话，顿了半天，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年后再说罢……”
依偎着他手臂的文欣将头靠了过去，眼眸这闪烁着明灭的光芒，也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大年夜这天，不管是忘灵布庄还是绣坊里，都空荡荡的，毫无一丝人气。
站在院子的周忘灵仰望着天空，看见远处的夜空里绽放的烟花，脸上却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过节的热闹气氛跟她无关。
陪伴在她身边的丫头出门来唤了一声：“小姐，进来吃年夜饭啦！在院子里小心冻出病来！”
周忘灵披着一件大红的氅子，就那么孤冷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丫头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这几天都尽量不提及苏眠生和那个新入苏府的女子。可大街上都传开了，说苏大人未过门的妻子找上门来要和大人完婚了，还嘲讽她家小姐是倒贴上去人家苏大人都不要的。
说什么苏大人心里早就有人了，现在人家都登堂入室了，留她周忘灵一个人白折腾，傻眼了吧！
丫头心里是偏着自家小姐的，那苏大人也真是的！有未过门的妻子也不早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回避，不然能闹下这么大的误会吗？
可话也说回来了，自家的小姐她自己清楚，这苏大人当初就迷住了小姐，不然她家小姐也不可能死缠烂打，硬要往人家脸跟前凑。
现在就算是那些人说周忘灵是自找的，她这个做丫鬟的，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来了。”
隔了好一阵，就在丫头还以为自己得不到小姐回应的时候，自家小姐就缓缓的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
过年时节，谁都要回家团圆的。可周忘灵的爹娘远在川城，她又素来与爹娘不合，于是过年便没有回家里去。
丫头按照先前周忘灵的嘱咐，做了一整桌丰盛的美食，毕竟是年夜饭，不能让小姐过得太过寒酸。
没想到小姐坐下来后，看着一整桌的饭菜，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丫头不明所以地唤了一声：“小姐？”
往年过年，苏眠生和周忘灵一样，都是一个人过，身边的人再多也不是自个儿的亲人。
所以周忘灵一早就让丫头准备好做一桌年夜饭，到时候邀请苏眠生来一起享用，他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享用的份儿了。
周忘灵想到这里，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酷而又无奈的笑：“算了……你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既然吃不完，为什么还要她做这么多？少做一点，每天都换新菜吃，这样不就不用正月连着好几天都吃剩菜了吗？
丫头不懂，大概也永远都不会懂了。
饭桌上，谁也不说话，气氛实在诡异。丫头耐不住性子，一边扒着饭一边跟周忘灵说：“小姐，好像苏姑娘快到日子生了，咱们要不要备礼啊？”
说起苏袖，那可是街坊四邻乃至刺绣同行都羡慕的对象，不仅有个能干的好夫君，自己名下还有两家产业，跟姑苏那边的刺绣行还有来往。人人都得知她怀的是双胞胎，那颗肚子大得着实吓人。
想起自己许久都没有看过苏袖了，周忘灵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走，低低地哦了一声：“我想想吧，等明儿你去送点补身子的东西过去。”
丫头问她：“小姐你不去吗？”
“不了。”周忘灵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热乎乎的。“我明儿想在家里休息，你把猫儿送到我房里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