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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周忘灵才晓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因为她昨夜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承那丫头的乌鸦嘴,果然染了风寒,又是吸鼻涕又是发烧,躺床上起都起不来。
养着的宠猫还在她的被角边睡得死沉死沉,还打着呼噜,周忘灵觉得自己不能指着这猫照顾自己。
她唤了几声丫头的名字,好久都没得到回应,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她指使丫头今儿去给苏袖家里送礼去了。
——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好巧不巧怎么就赶在一天了呢!
咳嗽几声,周忘灵往被子里面钻了钻,烧得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真好,能看见苏眠生那臭男人。
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繁忙杂乱的货运人群里,他看着百姓们因为货源增多露出清朗的笑脸,像是能深深印刻在人心一样。那日的天很蓝,阳光包拢着整个盐城的码头,他就站在太阳下,眼眸沾染了零碎的金光,皮肤透皙得那么美好。
他就像是被完美雕刻出来的人物,谈笑风生,言笑晏晏,一举一动犹如惊鸿游龙。也正是那一刻,周忘灵认定他不是寻常的人物,更是将这个男人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可想要把他挖出来,怎么那么难呢?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隐约听到门被打开的吱呀一声,几声仓促的脚步声从门口延伸到了床边,一只泛着冰凉的小手摸上了她的额头,立刻把她冰得全身都打了个冷颤。
丫头送完东西回来,就见周忘灵意识不清地缩成一团,伸手一摸,好烫!
“小姐!小姐?”
她就算是再没经验,也该知道自家小姐这是生病了。一定是昨夜被冷风吹着了,染了冷风寒。
小丫头想也不想地把门重新关好,咻地一下跑出了家门,往济世医馆的方向奔去。
而就在济世医馆里,白濯斐正在骂人。
他骂的可不是别人,正是盐城的州府,苏眠生。
“你个老狐狸!大年初一你都不放过我?我究竟哪儿有魅力?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本来正月初五之前,不管是商行杂货铺还是医馆,都不开门营业的。可这个苏眠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早就从苏府出来,来到了他这医馆。
都坐了两个时辰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苏眠生自己带了两壶好酒,笑眯眯地朝着白濯斐招了招手:“好友,我来找你喝酒。别生气啊,来坐。”
被吵醒美梦的白濯斐咬着后槽牙,憋着一股气,不情不愿地在坐垫上盘膝坐了下来。
昨天和娇妻折腾到很晚,今天还想抱着她多温存一会儿的,结果这家伙上门来打扰,这件事落到谁身上都会不爽的吧?
只见苏眠生嘴角噙着一抹笑,给小桌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自己先仰头灌下一杯酒。
这举动实在诡异,白濯斐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狐狸,这可不像你啊!”就在苏眠生又倒了第二杯给自己灌的时候,被白濯斐按住了手臂。
苏眠生挑眉问他:“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白濯斐把酒盅往小木桌上一墩,开始一本正经地琢磨了起来:“你有心事。不应该啊!你小日子过得不是挺美的么?”
苏眠生的笑容逐渐苦涩,白濯斐脑子里灵光一闪,感觉把着点脉门了:“是因为女人?”
“呵。”苏眠生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那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白濯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苏眠生这个人,虽然满肚子坏水,倒是说到底是个雅致的人,他喝酒只会慢慢的品,品得越久越有韵味,像这样牛噍牡丹地灌饮,在白濯斐面前可还真是头一遭。
白濯斐觉得自己真相了。
知道了原因之后,白濯斐懒懒地往软垫上一靠,有了点底气:“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几天街上都在传,苏大人你好事将近,未过门的妻子马上就要变正妻。而那个一直烦着你的周忘灵,也跟你拉开距离、划清了界限。还有人说,苏大人是想坐拥齐人之福,一下娶两位娇滴滴的美人过门。可就是不知道,哪位是正妻、哪位是妾室呢?”
白濯斐说的话句句扎心,叫苏眠生端起了酒杯,又放下,斜了他一眼。
“你倒是美人在怀,不知我左右为难的艰苦。”
“有什么好为难的?”白濯斐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苏眠生那副苦涩的嘴脸,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渐渐正经了起来。“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是喜欢周姑娘的,只不过碍着某些不明的原因不方便跟她在一起。现在看来……”
“这个文姑娘,应该就是你们中间的障碍了吧?”
苏眠生收起了笑脸,难得叹了口气:“好友啊,还是你了解我。”
“说来听听。”
大清早的,两人可都空着肚子呢,小宫还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