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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召集群臣,宣布三项新政:
一、废除一切额外苛捐杂税,恢复洪武旧制;
二、开放言路,鼓励科道官直言进谏,凡因言获罪者一律平反;
三、重建厂卫体系,东厂归廉访司节制,锦衣卫增设“巡城司”,专司京城治安与反腐。
诏书颁布当日,京师百姓奔走相告,街头巷尾皆赞“天子英明”。许多被压迫多年的贫民纷纷上书鸣冤,状告地方豪强与贪官污吏。
然而,暗处的反击也迅速到来。
七日后,一名举报盐税舞弊的举人陈?在京郊被杀,尸体悬挂于城门,胸前插着写有“妄言国政者死”的木牌。同日,三名支持改革的御史家中遭窃,重要文书尽数失踪。
朱由检震怒,下令全城戒严,限期破案。
调查中发现,凶手使用的是东厂特制飞镖,且熟悉官衙布局。显然,内部出了叛徒。
他开始怀疑曹化淳。
果然,不久后有密报传来:曹化淳私设“黑狱”,关押不愿归顺的旧厂卫人员,并暗中与江南漕帮勾结,垄断南北粮运,牟取暴利。
朱由检决定收网。
他假意提拔曹化淳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加禄米三十石,赐蟒袍一袭,令其全面接管李永贞旧职。曹化淳欣喜若狂,连日大宴宾客,毫不掩饰得意之情。
十日后,中秋之夜。
朱由检以赏月为名,邀请曹化淳至西苑镜清斋饮宴。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仿佛君臣相得。
酒至半酣,朱由检忽然叹道:“曹公公追随朕多年,劳苦功高。孤常想,若无你扶持,恐难至此。但有一事不解,还望赐教。”
曹化淳忙道:“陛下有何疑问,奴婢知无不言。”
朱由检缓缓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天上圆月,淡淡道:“李永贞招供,说‘影堂’中有位‘玄衣翁’,掌控全局。朕查遍内外,竟无一人符合。直到昨日,翻阅先帝旧档,才发现一件怪事??天启七年冬,魏忠贤曾密令东厂销毁一批档案,其中一份记载:‘玄衣翁夜访厂堂,授计三策,曰乱政、惑君、待变。’而签收焚毁令的,正是你曹化淳。”
曹化淳笑容僵住。
“更巧的是,”朱由检转身直视他,“那晚值班的番子共有七人,如今六人已死于意外,唯独一人活了下来??就是现在跪在门外的那个聋哑老仆。他不会说话,但会写字。昨夜,他画了一幅画:一个穿玄色斗篷的人,站在乾清宫檐角之上,俯视龙床。”
曹化淳猛然站起,袖中寒光一闪!
但迟了。
早已埋伏在梁上的锦衣卫高手凌空扑下,一刀劈落匕首。四周灯笼齐亮,数十名甲士涌入亭中,将其团团围住。
“曹化淳,”朱由检冷冷道,“你自以为藏得够深,可你忘了??孤虽年轻,却读过太多史书。历代权阉,哪一个不是死于骄横?你以为朕需要你,其实朕一直在等你露出獠牙。”
曹化淳面如死灰,忽然放声大笑:“好!好一个少年天子!可惜……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得了这个烂透的天下吗?‘影堂’不会亡,它早已扎根于每一座衙门、每一个角落!你斗不过他们的!”
朱由检不动声色:“带走,打入死牢,明日午时问斩。抄没家产,家属流放三千里。”
当夜,曹化淳被押入诏狱最深处的地牢。临刑前,他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四个血字:“鹿死谁手?”
次日清晨,朱由检亲临刑场监斩。
鼓声三响,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围观百姓欢呼雀跃,称颂圣明天子铲除奸佞。可朱由检脸上并无喜色。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回到宫中,他翻开一本新编的《百官行述》,看到一页夹着匿名密信:
“陛下清明,然大厦将倾,非一人之力可挽。辽东饥兵百万,中原旱蝗千里,江南赋税尽入私囊。若不改弦更张,纵诛尽权阉,亦不过换汤不换药耳。臣愿效犬马之劳,唯求陛下勿忘初心。”
落款无名,笔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朱由检凝视良久,轻轻吹熄烛火,喃喃道:“朕记得……孤登基那日,曾在先帝灵前发誓:定要让这天下,重见天日。”
窗外,晨曦初露,照亮了紫禁城巍峨的轮廓。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