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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寒铁骑士团团长费兰半跪,额角隐有冷汗,面容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的斗气铠甲边缘尚未收敛,显然是方才才从危险环境中脱离。
“我已经深入到祭坛第一道石阶尽头。”他低声汇报,“...
极北冰原的震动并未止息,那颗沉眠于方舟残骸中的罪种,正以愈发清晰的节律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一根无形丝线自深渊延伸而出,悄然缠绕在大陆各处尚未愈合的伤痕之上。南方粮仓的灰烬中,有孩童拾起半块焦黑面包时忽然眼神空洞;东部边境的老兵在梦中听见副官低语:“你早已杀了我。”西部净化后的红花田里,一名少女望着恋人微笑,却记不起他的名字。
这些细微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而麦浪领的春分庆典刚刚结束。霜荆花盛开的消息传遍七城,人们将花瓣编成花环挂于门楣,祈愿记忆不灭。路易斯站在领主府前,凝视着新立的石像??艾莉娅手持书卷的模样,仿佛仍在低语那些未说完的话。他抬起手,指尖轻触冰冷石面,低声呢喃:“我们守住了春天。”
可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晚,共感仪式再度开启。三十六名守心者围坐祭坛,藤蔓连接地脉,感知网络覆盖整个大陆。情报卷轴接连浮现:
【北方极夜荒原,时间之城彻底崩塌,能量波动消失。】
【南方第三区,贪婪污染指数下降至安全阈值。】
【东部第七哨所,暴怒残留情绪被清除。】
【西部红花源头封锁成功,变异温泉冷却。】
一切看似平息。
但就在信使准备出发之际,最后一道情报突兀显现,墨迹深得近乎滴血:
【今日情报:昨夜无梦。】
路易斯瞳孔骤缩。
“无梦?”卡兰失声,“这不可能!哪怕最浅的睡眠也会产生梦境碎片……除非??”
“除非地脉的记忆层被抹去了。”路易斯缓缓站起,声音冷如霜刃,“遗忘之种并未消亡,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它不再制造幻象,而是吞噬‘可能’本身??连梦都不再发生。”
莉娜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块星陨铁片,表面浮现出诡异纹路:“大人,这是从北方带回的地脉样本……您看这个。”
路易斯接过,指尖抚过铁片上的裂痕。那不是自然形成的纹路,而是某种符号??扭曲、倒置的深渊文字,像是被强行逆转的时间刻痕。他猛然想起赫尔曼笔记中的残页:“当记忆成为负担,遗忘便是恩赐。然此恩赐,实为第八罪之蜜饵。”
“它在反向渗透。”他低声道,“不是从外入侵,而是从内腐化。它让世界‘自愿’忘记痛苦,进而忘记抵抗,最终连‘遗忘’本身都被遗忘。”
寂静笼罩密室。
良久,卡兰艰难开口:“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共感仪式已耗尽多数人的意志力,若再强行扩展,恐怕……”
“那就不用仪式。”路易斯打断他,目光落在护符上,“用更原始的方式??口述历史。”
翌日清晨,一道新的命令传遍七城:
【所有村庄、城镇、哨所,每晚八时,由长者或守心者讲述一则真实往事。内容不限,但必须包含牺牲、痛苦与铭记。凡拒绝参与之地,断其魔能供给。】
起初有人抱怨,认为这是无谓之举。可当第一晚的故事响起??一位老妇人讲述她如何在饥荒中亲手埋葬五个孩子,只为保全最小的女儿时??整个村落陷入沉默。孩子们蜷缩在火堆旁,泪水无声滑落。那一夜,许多人做了久违的梦:梦见母亲的手,梦见逝去的战友,梦见自己曾勇敢过。
梦回来了。
与此同时,路易斯开始翻阅赫尔曼遗留的所有手稿。他在尘封的羊皮卷中发现一段被刻意划去的文字:
【遗忘非终点,乃轮回之门。每当七罪重聚,第八罪便苏醒,引导世界归零。旧神曾尝试封印八罪,失败后选择自我湮灭,唯留‘钥匙’藏于‘见证者’之血。】
“见证者……”路易斯喃喃,“难道是???”
话音未落,护符突然发烫,银光顺着藤蔓纹路蔓延至全身。他眼前一黑,意识被拽入一片虚无空间。在那里,他看见无数条时间线交织成网,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结局:有的世界中,他从未觉醒魔能,麦浪领沦为废墟;有的世界里,艾莉娅活了下来,但他堕落为独裁者;还有一条线,七罪融合,第八罪睁开双眼,万物归于静默。
而在所有时间线交汇之处,站着一个身影。
披着灰袍,面容模糊,唯有胸口佩戴一枚与他相同的护符。
“你是谁?”路易斯厉声问。
“我是你未曾说出的名字。”那人回答,“我是每一个选择之后的残响,是每一次记忆断裂时诞生的影子。我是……被遗忘的路易斯。”
“谎言!”路易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