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凤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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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章凤凰于飞(第1/2页)
    殿中,四下渐静。
    “霍殿下……”
    拓跋烈偏头,像是在打量一匹刚入围场的利骏。
    “你方才言“边境屯兵,若无侵犯,兵便永在营中”,此言冠冕,孤也爱听,可孤更爱听实话。”
    霍思言拈起袖端,神色温雅。
    “王上若求实话,臣也只好直言,大周屯兵不为挑衅,然西溟若以“互市”之名暗移军械、试探旧盟,则兵不免出营。”
    拓跋烈笑了,笑意锋利。
    “旧盟?”
    “是鸦岭。”
    霍思言抬眸,目光不闪不避。
    “昨日清晨河心交错,王上若不知,那舟侧的金属声与封布木匣,臣便当作风过耳。”
    殿中铜铃似被风轻轻一荡,安渠眼皮微跳,薛嵩则依旧垂首,唇角像被细线轻轻提着。
    拓跋烈指尖在扶手上叩了两下,沉默片刻,忽地低笑。
    “你若为孤的臣,孤今日便封你做迦陇行军祭酒。”
    “可惜我生在大周。”
    霍思言道。
    “可惜?”
    拓跋烈盯着她的眼。
    “孤不喜“可惜”二字,孤向来只要可行。”
    “可行之策,王上手边已有。”
    霍思言缓缓直身。
    “穆连将军沿河暗渡,收的是春寒之前的“弓机”与“甲板”,节礼其二,王庭祭司要的却是白骨灰与寒蕴露,祭材其二,兵与祭各执一端,彼此牵制,王上以刀把持军心,以祭稳住旧贵,两端相扼,王庭不乱,这便是可行。”
    薛嵩眼神微变。
    安渠的指尖在衣缝里轻轻一扣。
    拓跋烈目光更冷。
    “你怎么知得这般细?”
    “臣只猜,若王上要真试一试臣的胆,尽可命人现在把冷露端来。”
    她话音落地,殿后帘影一晃,竟真有两名侍人端着银匣入内。
    薛嵩侧目,眸底暗波一沉再沉。
    银匣打开,寒气如蛇吐信。匣中一管细颈瓶,瓶壁泛着微蓝,冰光里有细小的泡沫慢慢上浮,正是“寒蕴露”。
    “喝。”
    拓跋烈只抬了抬下颌。
    霍思言接过,掌心一沉,似负了半冬的寒。
    她抬头,迎住那道深不见底的目光,忽而笑了一下。
    “王上放心,我不在殿里死。”
    她将瓶口倾斜,露液贴着舌根流下,冷得像雪刃。
    胸口在那一瞬仿佛被凿了一下,心跳像被人从暗处拽住,猛地一紧。
    她眼睫轻颤,指节却稳稳扣住瓶身,连呼吸也未乱。
    片刻,她把空瓶放回匣中。
    “礼已尽,轮到臣请王上一杯。”
    拓跋烈愣了愣,随即大笑。
    “放肆!”
    笑声里,却并无怒意。
    “薛嵩。”
    他忽然收了笑。
    “此女不可小觑。先前你等的“夜香子”、“寒蕴酒”,只试出了她的心肺,并没试出她的边界。”
    薛嵩拱手,姿态毕恭。
    “边界,留在城中试。”
    拓跋烈转回她处。
    “孤再问你一句,你来,是来谈互市,还是来找人?”
    霍思言心口微沉。那枚“人”字如钉,直落在殿心。
    她缓缓道:“二者并行。”
    “好直。”
    拓跋烈起身,下阶近她一步。高大的阴影覆到她肩上,鹰隼般的气息迫近。
    “你要找的人,半年前从大周入境,如今……已不在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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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王庭?”
    霍思言目光一凝。
    “你去的地方不在北,是在西。”
    拓跋烈压低声线。
    “若你想要他,便自己去走一趟。”
    “王上这是……”
    薛嵩声音一滞。
    “孤与她做一笔买卖。”
    拓跋烈头也不回。
    “她若能活着回来,再谈互市。”
    殿门忽然被人自外轻叩。
    谢知安低沉的声音隔门而入:“王上……”
    “镇北侯世子,你再进半步,孤便以“扰君宴”论罪。”
    门外一瞬沉寂。
    霍思言偏首,仿佛能看见那道阴影把所有的锋芒都收进鞘里,只剩一线压抑到极致的克制。
    “王上既言买卖……”
    她止住那一缕心尖的刺痛,声音仍旧平稳。
    “那价码呢?”
    拓跋烈道:“你替孤验一件事,西溟西陲有一处“骨塔”,旧时祭司守物之所,三月来屡起阴魂之祟,王庭兵入则失,祭司入则疯,你若能入其一层,安然退,孤还你“人”,若能至第二层,孤与大周立互市新约,若至第三层……”
    他顿了顿,鹰目含笑。
    “孤送你一份更大的礼。”
    薛嵩面色微变。
    “王上……”
    “闭嘴。”
    拓跋烈斥声如鞭。
    “你那一套煮青蛙的法子,孤烦了。”
    殿中气息如弦再绷,霍思言垂下眼,掌心缓缓收紧袖中丝线。
    三层骨塔,层层杀机,这是阳谋,也是险棋。
    “好。”
    她抬起头来,像将刀锋从唇畔挪开。
    “臣应下。”
    拓跋烈满意地点头。
    “天亮出城,西道驿换马,孤给你三十骑,薛嵩押牌印,三日后不得返牌作废,五日不返孤自当你死在西陲。”
    “我只要一个人同行。”
    霍思言道。
    “谁?”
    “谢知安。”
    拓跋烈眸光一冷:“镇北侯世子是大周之刃,孤如何知,你不是想以此做一柄插进孤肋下的刀?”
    “王上若要试刀,给我便是。”
    霍思言笑意浅浅。
    “可这天下,我只信他。”
    殿门忽被拉开一线,冷风涌入。
    谢知安跨门而入,膝落玉阶,声音沉得像夜里压下去的鼓。
    “若此行能换殿下一命,臣愿以性命押赔。”
    他抬起眼,眼里是连烈风也吹不散的执拗与锋。
    “请王上准。”
    拓跋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许久,忽又笑了。
    “大周的男女,倒有趣得紧。”
    “准。”
    他吐出一个字。
    “但孤再加一条,薛嵩派的人随行两名,安渠押粮一车,孤要看你们在孤的眼皮底下,也走得正。”
    “可以。”
    霍思言答得极快,她侧身看向谢知安,像是用无声的话替他把所有顾虑压下。
    我知你不放心,可我也不退。
    出殿时,夜已深。
    宫墙之上的铜铃被风打得低低作响,像在暗处数人心跳。
    门外回廊空寂,谢知安随她并肩而行,步伐极齐。
    走到一处避风角,他忽伸手把她的披风扣好了些,指腹碰到她颈侧的肌肤,温与冷在那一霎相撞。
    他低声道:“寒蕴露该散了,回去喝碗姜汤。”
    “薛嵩第三手还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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