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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白混了!
「赵大人多虑了。」
他指尖轻叩案几,声音如古井无波,「本官既掌出题丶判卷之权,自当以『至公'二字为念,对所有考生一视同仁。」
说罢,他抬眼望向满堂肃立的翰林学士:「待老夫出了考题,诸位监考,再评议——不迟。」
待众举子们进入贡院。
在一座祭案前,檀香袅袅。
兵部尚书兼主考官唐秀金身着绛紫官袍,手持玉笏,肃立于香案之前。
身后礼部众副考官按品阶分列左右,五位翰林学士监考官手捧圣贤典籍,神情肃穆。
贡院之内,万名举子青衫整肃,如松柏般静立,鸦雀无声。
「伏惟圣贤,德配天地」
唐秀金声若洪钟,祭文在晨光中字字铿锵。
万名举子低眉垂首,但见香炉中青烟直上九霄,似与文庙方向遥相呼应。
祭文念诵完毕,衙役们铜锣三响。
举子们鱼贯进入朱漆考舍,摆放砚台,轻叩案几之声,如珠落玉盘。
唐秀金负手立于阶前,望着鳞次栉比的考舍渐次合上门扉,不由轻抚长须。
「春闱,开考!」
明伦堂内,烛影摇曳。
唐秀金端坐案前,指尖轻抚素纸,狼毫饱蘸浓墨,笔锋悬于纸面三寸,却迟迟未落。
窗外风声微动,卷起案角一缕沉香,袅袅萦绕。
大周会试,首重诗赋,次考策论,皆须紧扣时政。
他思索片刻,目光微凝,终于挥毫写下——
【天授十六年,春闱会试·第一题:
「不知国,何以治?」
请以大周十道之名——『中原丶荆楚丶关中丶陇右丶江南丶漠南丶塞北丶蓟北丶巴蜀丶岭南』为题,任选一至十,写诗赋文章!
判卷规则如下:
一丶以诗词品级定优劣——
镇国为甲,鸣州为乙,达府为丙,出县为丁。
评级愈高,名次愈前。
二丶若品级相同,则以数量取胜——
一篇镇国,列为一甲;十篇镇国,则为十甲。
数目愈多,名次愈前。(同命题,不可重复写!)
此次会试,一万举子,仅取前三千,余者皆黜!】
笔落,墨痕渐干。
唐秀金凝视纸面,眸中精光微闪。
他冷冷一笑。
「会试第一题在此,赵大人以为,此题公正否?!」
此考题一出,满堂皆惊!
礼部尚书韦施立执掌科考多年,此刻却怔立原地,指尖微颤。
左侍郎徐士衡丶右侍郎赵温相顾失色,一时竟无言以对。
科场规矩,向来求稳,题目或取经义,或限韵脚,何曾有过如此大气磅礴?
以大周十道之名为纲,任举子泼墨挥毫——既考才情,亦验胸襟!
谁敢说此题不公?
谁敢言此制不允?
难道,兵部尚书唐秀金这位主考官,真的没有任何私心?没有偏袒自己提前选的门生?!
明伦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得众人神色各异。
翰林学士赵明诚盯着那道考题,瞳孔微缩,嘴唇几欲张开,却又紧紧抿住。
他身为翰林学士,毕生历经不计其数的考试,太清楚如何在科场上做手脚——或在考题设限下种种限制,或暗藏偏门机锋,让那些提前知晓考题的子弟占尽便宜。
可今日,唐秀金这道考题,却让他无计可施!
「任选大周十道之名,一至十,自拟诗赋!」
——毫无限制!
毫无刁难!
提前泄题?
「中原丶江南丶塞北.」这些尽人皆知的题目,举子们平日经常拿来做诗词文章的练习!
即便有人提前准备,也不过是十道之一。
谁能保证自己选的那道,就一定能压过旁人?
暗箱操作?
江南学子善写烟雨,
塞北举子长于风沙,
巴蜀才子笔下雄奇,
岭南文人诗赋清丽……各有所长!
你会!
别人也会!
全凭真才实学!
这一场考试,注定是一场毫无花巧的硬仗!
哪怕把这道考题呈至御前,女帝也必会拍案赞许——「好!不愧是为国选才!」
至于判卷的规则,
那就更无法质疑了!纯粹以品级和数量,来给考卷排序!
品级和数量,在场众人皆是翰林学士,对文章的等级都是一目了然,谁也没办法徇私!
「唐大人所出考题确实公正无私!」
主监考官赵明诚袖中拳头紧攥,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