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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仅此一人。
这场春闱会试过后,
陛下定然满眼皆是他,又岂会放在翰林院乾熬个三年五载?!
「难道要等圣上亲口要官位时,我等才仓促腾挪?
届时龙颜震怒.就麻烦了!」
魏泯老尚书浑浊的眼珠,分外的清明。
眼下,他们三位执宰还能商议,提前空出位置,向陛下提议。
陛下多半也就默然许可了。
若是他们不安排,待陛下亲自发话,恐怕她就要直接在三省六部,指派一个位置。
局面就不可控了!
谁知道,谁会被牺牲掉?
陈少卿目光冷峻,缓缓扫过在场诸臣。
六部侍郎要员的面色在烛影中愈发苍白,几位侍郎甚至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袖——官服下的手指骨节隐隐发青。
他们,谁不是十年寒窗?
三十年经营?
这些人背后的五姓七望,哪个不是耗尽了家族数代积累的人脉丶财帛,才将他们送上这三省六部的要职?
如今一个个正当盛年,仕途如日中天,指望着再过几年便能跻身尚书之列
如今却要他们乖乖让出官位?
谁肯?
陈少卿忽而低笑一声,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诸位大人.总归是有人要让位的!
主动退,还能体面一些。
或外放地方州府,或告老还乡!
若是不愿主动退,那就不体面了。」
他的嗓音轻缓如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莫非以为,陛下会容忍朝中大臣,挡了江镇国的青云路?」
一席话如冰水浇下,众侍郎大臣们彼此相视一眼,眼底怨气,面容苦涩,后背俱是冷汗涔涔。
唉!
他们辛苦半生结果尚未等来更大的飞黄腾达。
却已被新科进士踩在脚下,成为进身之阶。
众部堂官员们正在争执不下,贡院内忽闻一声震天巨响——
「轰!」
一道璀璨光柱自贡院直贯九霄,映得整座洛京城亮如白昼。
「《黄鹤楼送友人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旋即有隆隆钟鸣自太庙响起,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荆楚,又是镇国诗!」
魏泯愣神。
但见那万丈霞光的才气中,幻化为一座巍峨黄鹤楼虚影凌空而立,朱栏玉砌间似有仙人挥袂。
楼下长江奔涌,一叶孤帆没入云水尽头。
「.他还在写?」
陈少卿声音发颤,眼眸被才气映得发红,「六篇.第六篇[镇国]诗文了!」
满堂朱紫侍郎大臣面如土色。
再多听闻,也不若眼前的亲眼所见!
那位正在贡院奋笔疾书的江南道解元,每写一字,便似在他们官帽上多压一块砖石。
忽然,贡院方向又起异象。
九霄云外隐隐有才气所化的麒麟探爪,分明是第七篇镇国之作,即将问世的徵兆。
贡院内,所有万名十道举子们,全都麻了。
他们停下笔,脑中空空,呆滞的望着天空,一道接一道的异象横空。
考卷被乍起的才气狂风掀起,在空中乱舞如雪。
江南道的才子死死攥着笔,指节发白。
他面前摊开的《梦里江南》才写三行,如今却再难落笔——方才那篇《黄鹤楼》的馀韵仍在血脉里震荡,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大周十道……」角落里有人梦呓般喃喃,「难道他要以十道为题,篇篇镇国?」
「第七篇了……漠南篇!」
「《从军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话音未落,金光已冲霄而起!
这一次是沙场铁血,漫天黄沙凝成一尊披甲巨人,在云端擂动战鼓。
众多漠南道的子弟突然伏案痛哭——那诗文中凛冽的塞外风霜,分明是他们父兄在战场上的埋骨之地的气息。
「疯了……真是疯了……」
白发苍苍的老监考官踉跄扶住铜雀灯台,看着贡院穹顶不断炸开的才气星河。
十盏科举明灯剧烈摇晃,照得满地影子如妖魔乱舞。
最可怕的是——考舍内,那个青衫身影面色风轻云淡,还在写,笔锋所向,赫然是最后三道题目:蓟北丶岭南丶巴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