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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丶府学政等职,其中尤为杰出者,可擢升至十道刺史府任职。
皆是按部就班,并无新意。
她合上吏部奏摺,抬眼望向李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这些朕已知晓。
朕问的是,一甲三人,作何安排?」
金銮殿内,静得能听见呼吸之声。
女帝武明月高坐于龙椅之上,指尖轻轻敲打着御案,目光如秋水般扫过吏部尚书李桥。
「陛下,依祖制,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丶探花授编修,皆为正七品与从七品。」
李桥躬身,声音沉稳,「三年后,可依次晋升为侍读学士丶侍讲学士,官至从四品,日常伴驾读书议政,讲解经义,参拟诏书敕令。」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或转任詹事府詹事,官正三品,辅佐东宫,成为太子臂膀。
如此历练十载,便可入三省六部,或路身内阁,任尚书丶侍郎等实权职位」
「就这?」
女帝淡淡打断,声音不高,却让李桥瞬间脊背发凉。
若只循此旧例,她又何必特意过问此事?
三年?
十年?
她哪有这等耐心,去等那千古唯一的六元及第状元,慢慢熬资历,升迁到她的身边?!
金銮殿内,空气骤然凝滞。
满朝文武屏息垂首。
女帝这一句轻飘飘的「就这?」,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得吏部尚书李桥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瞬间渗出细密冷汗。
他如何不知陛下心意?
然而,这不仅是官职安排,更是朝堂格局的博弈。
大周内阁与三省六部的诸位同僚早已心照不宣一一他们需要拖延时间。
那位千古唯一的六元及第状元,锋芒太盛。
若让他一步登天,必将搅动现有格局。
各方势力需要时间来斡旋丶权衡,需要腾挪出大量足够分量且各方都能接受的位置。
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的是以年计算的缓冲与安排。
可如今看来—
陛下竟是连这区区三年,都一刻不愿多等!
金銮殿内,女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入每位朝臣耳中。
「让他在翰林院,待几日,熟悉流程。
三日后,升迁正四品侍读学士!
入宫,为朕读书。」
吏部尚书李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心中一片绝望。
这已非破格提拔,简直是撕裂了《吏部考功令》与大周升迁成例!
按常理,此刻中书令丶门下令丶尚书令这三位宰相理应出列,率领百官力谏,请陛下收回这骇人之命。
他目光急切的扫向紫袍玉带的三省长官一一中书令陈少卿垂眸不语,门下令郭正凝神望,尚书令魏泯更是如老僧入定。
他又望向六部尚书,诸位同僚皆眼观鼻丶鼻观心,仿佛骤然对朝靴上的纹路产生了莫大兴趣。
最令他心惊的是,连素以骨敢言着称的御史大夫裴烈,此刻也默然伫立,仿佛并未听闻。
其身后,整个御史台的言官们竟集体失语,殿中听不到半分谏许之声。
换做其他进士,若是一年能升迁一品,那已经是升迁神速,激动的感恩戴德,祖坟冒青烟。
可江行舟!
三日!
从正七品修撰跃至正四品侍读学士,堪称一日升迁一品!
这在大周圣朝的国史上,骇人听闻!
面对这满朝诡的沉默和龙座上那道不容抗拒的目光,李桥终是感到孤身一人丶独木难支。
他喉头乾涩,艰难地躬身领命:「臣—遵旨。即刻拟具一个章程,提交三省审议丶执行。」
三日,刚好够吏部提交章程,走完三省审议流程,给江行舟升迁侍读学士,盖上印章。
满殿朱紫公卿,依旧静寂无声。
无人应和,亦无人反对,唯余女帝那道颠覆大周祖制的旨意,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