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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只剩下厉风霆一人。
他重新看向屏幕，那里已经切换回了监控待机画面，一片漆黑。
他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划过，仿佛想触碰到那个倔强的身影。
姜晚荞，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夜色渐深，霓虹的光芒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厉风霆知道，自己这次按兵不动，或许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但他不想看到她皱着眉说“不用你管”的样子。
有些路，她想自己走，那他就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替她挡掉那些真正致命的风雨。
姜晚荞站在厉氏珠宝大楼的侧门阴影里，指尖攥着文件袋的边缘，指节泛白。
连续三天了，那群举着“抵制姜晚荞”牌子的粉丝像盯梢的猎犬，无论她从哪个门出来，总能精准地围上来。
上次被泼菜叶子的狼狈还没褪去，这次她们手里的东西更吓人——除了鸡蛋和塑料瓶，甚至有人举着写满恶毒诅咒的硬纸板。
“肯定是有人故意泄露行踪。”她低声骂了句，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能如此精准掌握她的出行时间和路线，除了公司内部的人，还能有谁？姜司遥的手段，比她想象的更阴狠。
深吸一口气，姜晚荞压了压帽檐，决定从大楼后方的小巷绕路。
那里平时很少有人走，或许能避开。可刚转过拐角，视线里就闯入几个熟悉的身影——三个女孩举着姜时愿的应援牌，正对着手机屏幕议论着什么，牌面上“离时愿哥哥远点”的字迹刺眼得很。
又是她们。
姜晚荞的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巷口狭窄，一旦被堵住，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她能看到为首那个染着蓝发的女孩正往这边张望，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屏住呼吸，做好了被围攻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护住怀里的文件袋——那里面是明天要交的设计稿，不能被弄脏。
蓝发女孩已经看到了她，眼睛一亮，立刻招呼同伴：“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三个女孩快步围上来，手里的应援牌被捏得咯吱响，其中一个还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看形状像是颗鸡蛋。
姜晚荞闭上眼，等着那熟悉的黏腻触感落在身上。
可预想中的袭击没有到来。
一道带着凉意的阴影突然笼罩下来，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暗处伸出来，稳稳挡在她身前。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用了巧劲，蓝发女孩挥过来的应援牌被轻易拨开，带起的风擦过姜晚荞的耳畔。
“你……”姜晚荞猛地睁开眼，看清那只手的主人时，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是厉初尘。
他穿着件深灰色风衣，身形挺拔地挡在她面前，侧脸在巷口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下颌线绷紧的弧度，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你们想干什么？”厉初尘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温度，目光扫过那三个女孩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显然是刚到，风衣的肩头还沾着点风尘，却已经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三个女孩被他的气势吓住了，举着应援牌的手僵在半空。尤其是看到他胸口别着的厉氏集团徽章时，脸色瞬间白了——她们再疯狂，也知道不能得罪厉家的人。
“我……我们是来讨个说法的！”蓝发女孩强撑着喊道，“她凭什么假扮村姑骗时愿哥哥！”
“轮得到你们来讨说法？”厉初尘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姜晚荞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厉氏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们撒野！滚！”
最后那个“滚”字，带着彻骨的寒意。
三个女孩对视一眼，显然是怕了，嘟囔着“多管闲事”，终究还是抱着应援牌匆匆跑了，巷口很快恢复了安静。
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厉初尘才转过身。他低头看向姜晚荞，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碎发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没事吧？”
姜晚荞摇摇头，还没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完全缓过来。她看着他风衣上沾着的灰尘，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初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路过。”
又是这个理由。
姜晚荞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从上次在厉氏门口救她，到这次出现在偏僻的小巷，他似乎总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厉初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手里的文件袋：“要去哪儿？我送你。”
这次，姜晚荞没有拒绝。
“太危险了……厉初尘，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姜晚荞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巷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还有姜司遥那边……她不会介意吗？”
虽然早已断了联系，可“前女友”这层身份像道无形的刺，尤其姜司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很难想象她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
厉初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却故作轻松：“不会的。”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司遥上次不还说，幸好我救了你吗？她没那么小气。”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姜晚荞抿着唇没接话，显然不信。
厉初尘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扯出个生硬的理由：“况且……你是我小舅妈，我总不能放任你不管吧？”
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侧脸，这话像块遮羞布，堪堪盖住那些汹涌的私心。
他怎么敢说，自己是看到新闻里她被围堵的照片，就再也坐不住，一路开车跟到了这里？
姜晚荞愣了愣，这声“小舅妈”像根针，刺破了刚才那瞬间的微妙氛围。她低下头，轻声道：“也是。”
车厢里的沉默重新漫开，厉初尘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空落落的，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