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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语身子微僵了下,正想不动声色挣开,谁知他掌心骤然发力,竟将她直接带进了怀里。
她猛然跌入那炙热的胸膛,额头撞在他肩侧,慌忙下意识偏过头,唇瓣险险擦过他的脖颈。
嗓子里卡着的呜咽声闷闷沉了下去,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苏合香气,混着微涩的药香味,叫她脑子晕晕乎乎的,一时之间无法再装出半分委屈了。
而后,听得他低沉嗓音顿了顿,轻声道:“男子汉哭成这样,也不大成样子。”
乍然听这句话,她脑中一个激灵,登时鸣金收兵,缓缓止了泪。
所幸她年纪小,平时在外人眼里又是个文弱性子,在自家哥哥屋里哭上一场也不算过分。
“昨日的事,我多少也猜到了不对劲,凭哥哥平时的性子,怎会主动叫我吃饭......可我还是高兴冲昏了头,没叮嘱侍卫们多警醒着。”
依照梦境所知,他昨日定然是被七皇子党的人盯上了,因对他和七皇子党的事早有了心里准备,听他解释也不算意外。
不管如何,到底是他推开自己,救了她一命。
沈明语这会儿平静下来,倒不敢再看他,只搓了搓脸,低声道:“我知道哥哥在做大事,不给你拖后腿就算好了,怎会为此气恼,难不成哥哥心里,我是个这般小气的人?只是哥哥也要多注意些,别再伤了自己。”
萧成钧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在她脸上凝视许久,才抵着唇咬了两声,说:“你一贯是个大方的性子。”
小气的人,是他。
“哥哥好生养着,我过两日要去沐春宴,得先回去准备着。”沈明语也怕他再试探自己,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个松烟墨来。
“昨日我去买文房四宝,给哥哥也备了一份。”她不管不顾将墨搁在桌上,转身往外,推门出去了。
等细微的咯吱声缓缓消散,屋内重归宁静,萧成钧方才斜靠着软枕,用力揉了揉眉心。
现下回头想想,她哭成那般撒娇模样便不像个少年郎,这算是怎么回事,他本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打算与她彻底划清界限,被她这么胡搅蛮缠一回,竟就这么算了?
可他心里却荡起了一丝波澜。
他叫她妹妹并非单纯试探,而是不想再与她来往,想早早撤清这种过分亲近的关系。
但现在冷静下来,倒真正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舍不得。
即便,只是丁点儿舍不得,却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例外了。
屋檐下日光亮澄澄的,他侧眸见沈明语仍站在廊下,透过柔和窗纱,见她愣愣站着,身影伶仃,宛若一片儿薄桃花,风一吹就要被吹走似的。
萧成钧心中又起了丝担忧,春寒料峭,她傻站在外头做甚,本就哭了一场,里头衣衫约莫沁了汗,就不怕着凉了?
也没得个人提醒她一句半句的。
倘若再愣在那里,他就打算自己下榻去看看了。
正要掀开暖和的被子,就见有人到了她身前,领着她出去了。
沈明语原想回头再看看萧成钧睡着没,可又怕他心烦,想了想还是走了。
她路上暗自思忖,也许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依着他那样的性子,估摸着不喜欢人太过热情。
她得缓和缓和,免得他真烦了,到时候不理她了,还如何处好关系?
其实她也隐约察觉萧成钧的怀疑,但只要她打死不认,他也没得证据说开。左右她好好恭敬兄长,是弟弟是妹妹又有区别?
毕竟,她想要的只是个将来能护住她的兄长。
沈明语几乎一夜未眠,现下眼睛仍是沉重,清扫的声音蔌蔌作响,在庭院里慢悠悠地晃荡,叫她越发犯困。
等沈明语回了芷阳院,只觉得人疲乏不已,碰着枕头人就昏沉睡下去了。
夜里春雨绵绵,滴滴答答,落了一夜。
第二日,沈明语本以为也不必进宫去听学,谁知才起来用了早膳,便听得半夏进来禀报,道:“世子,太子殿下差人来接您了。”
沈明语有些踌躇。
上回太子提了一句,待他病愈就接她进宫,她可不敢忘记,且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可行的计划,但近来七皇子将要回京之事缠住了太子,是故她也暂且搁置了。
正在她忐忑时,忽听见外头有人笑道:“沈兄还没起来呢?“
沈明语看丫鬟领进来的人影,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见鬼一般。
袁为善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翘,“沈兄瞧着是不大待见我过来?”
沈明语讪讪地笑,尽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温和些,“怎会呢,正想着去进学,这可是巧了。”
袁为善也不废话,伸手做了个手势,“沈兄,请罢,可别让殿下等久了。”
待上了马车,穿过长街,七拐八绕停至寂静的深巷,沈明语才知道太子原来并非接她进宫,而是到了一处幽静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