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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鲜少出门,便不善交际,看到王良寻到,也知是父亲意思,她脸上是淡淡温笑,很少主动开口,只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王良说话。
很奇怪。
杨心仪不知为何,听到身侧王良的声音时,心头又泛起了那股酸意,那酸意从心底蔓延至鼻腔,她很想落泪,很想哭。
她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变得湿润,她不敢抬头,怕吓到王良,便一直垂着眼盯着地面。
王良只以为是女儿家羞怯,怕自己冒失或是唐突了她,便不动声色退开了半步。
两人满共也只聊了一盏茶的工夫。
多是王良在说,杨心仪在听,直到王良问她身子可好些时,目光朝她面容上落去,杨心仪才恍然抬起了眼,朝林中一片阴影处看去。
那一瞬间,她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先是慌,再是痛,最后是惧。
“我……………我好多了。”她收回视线,带着几分仓促道,“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王良愣了愣,虽未感到风凉,但还是笑着与她温声道:“好,我们回去。”
两人刚进正堂,杨歙便立即抬眼朝两人面容上打量。
自是先看自家女儿。
女儿神情淡淡,眉眼间似藏着心事,有些辨不出喜恶。
弟子脸上的那抹不同于以往的温笑,却是已能道明心意。
杨歙笑着轻轻摇头,女儿家的心思他怕是摸不准,还得让夫人私下里去问。
“你们回来得正好,这茶汤此时品来最为合适。”杨歙含笑着给二人各舀了一碗茶汤。
王良先取一碗放到杨心仪面前,这第二碗才给了自己。
见女儿并未与王良推拒,而是客客气气点头接住,杨歙脸上笑意又深几分。
却在这时,屋外起了一阵寒风,吹得窗纸都跟着咚咚作响。
杨心仪眼皮莫名跳了几下。
很快,随从掀开帘子进屋传话,是靖安王来了竹园拜访。
屋内三人皆是一愣,随即起身朝外迎去。
这是杨心仪第三次见晏翊。
头一次是在?悦居,她的那句“畜生”将他引到院中。
第二次是在竹园的亭子外,她险些摔倒,被他抱在身前一并倒地。
这是第三次,她依旧对他还有畏惧与不喜,始终未曾抬眼看他,只乖顺地站在杨歙身后,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一礼。
翊抬手让众人起身。
杨心仪起身后却是又欠了欠身,借口不扰他们议事,要先行告退。
晏翊却是忽地将她叫住,“杨心仪。”
他直接唤她名字。
那微沉的嗓音,让杨心仪心头又是咯噔一下,哪怕他再是刻意舒缓语调,可这声音与那噩梦中男人的还是太像,可谓是一般无二。
见她忽地面色有些发白,晏翊让自己尽可能再度将语调温缓起来,“孤想听你见解。”
院里氛围一时有些诡异,谁人能想到,堂堂安王竟要听一个臣子之女的见解。
王良眼皮微掀,眸光在这二人身上飞速扫过。
杨歙心中微觉异样,但面上极为平静,还带着几分笑意地回过身来,似是为了安抚女儿,抬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之前与王爷议事之时,为父曾将你从前所记批注拿出来给王爷阅过。”
言下之意,靖安王并非迂腐之人,是因那些批注才赏她才华,留她一道议事。
可纵然这般解释,杨心仪心口悬着的石头还是未曾落地,然翊已是开了口,以她身份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只得颔首应是,跟在杨歙身后再次回到堂中。
屋内侍从皆已挥退,杨歙又倒一碗茶汤给了晏翊。
他接过茶汤,吹了吹上面浮沫,轻呷一口后,让几人围炉落座。
“有几日未曾来寻夫子,对夫子这煮茶的手艺倒是颇为想念。”晏翊语气平缓地与杨歙客套了几句。
片刻后,他才将目光落在杨心仪身上,“那日夫子将你所记批注拿出时,当场便让孤连连夸赞,孤还从未见过如此绝妙的见解。”
杨心仪垂眸道:“王爷谬赞。”
晏翊沉冷的目光中,一旦有了她的身影,便会瞬间生出几分柔和,“不是谬赞,是当真赏你才华。”
此刻他也不必避讳,迎着杨歙与王良的目光,就这样直直望着她道:“孤断你他日定能继承夫子才华,做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屋内三人皆被此话所惊。
可这世道于女子而言太过艰难,便是男子才华却无权势,也难以谋得一番出路,更何况是女子?
晏翊此话说得未免太过笃定。
片刻的沉默后,杨歙最先出声,他捋着胡须笑着颔首,“臣亦盼子女成才,既蒙王爷吉言,愿以此为勉。”
杨心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起身朝晏翊行了一礼,顺着父亲的话与晏翊道谢。
晏翊又是凝望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