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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青牛岗下的螭江旁，林间有白马四顾，也有清柔丽影。
少女坐在石头上，双唇紧抿，双手撑着微微后仰着身子，尽量地保持小巧的右脚抬起来，让秦琅给自己清毒。
“滋…”
“……”
“滋滋…”
“……”
“薄…？”
“好好好！够了够了！”
秦琅捏了捏她的脚趾头。
“你说。”
秦琅满面红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堇想不通，但却不同意秦琅的说法。
“现在不疼了吧？”
“跟夫人比呢…”
秦琅一愣：
“什…什么啊？”
本来都决定当个看客了，明明都决定只把他当“秦少侠”，然后默默地看着他和夫人好就行了的。
“应该…”
“碧落谷…”
不过眼下时间也不早了，耽搁这么久，秦琅也不再废话，和脚伤恢复的顾堇一起在附近找到了不远处在江边欣赏自己倒影的甄姬，然后往青牛岗上回去了。
而在秦琅越发好奇的询问下，顾堇也是终于道出了这种布料的由来。
“以大周现在的技术，普通的棉布，不会有这么高的品质吧？这弹性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有利有弊吧…”
或许在碧落谷看来，这样的布料用于刺客暗卫什么的，会相对更加修身，更方便活动，比起同样方便修身的劲装，也会更舒服，适合长期埋伏隐蔽什么的。
秦琅将整只袜子卷到底，让少女的脚趾头试探似的先稍微在袜尖里动一动，确认贴合后，再一点点沿着玲珑的足弓曲线从脚掌裹到脚跟，继而拉至脚踝，最后在纤细的足腕处收拢，留下浅浅的一圈收拢的缝合边。
但总而言之，或者说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任何一点儿关心，她才都想要更加好好地记住。
“秦琅…”
“你…你…”
“不是。”
“抱歉，手误。”
“脚…”
“滋滋滋~”
“七彩月蚕…”
“毒血应该都出来了，还好铁鸢藜的毒素扩散的很慢，回去多喝点儿木贼茶吧。”
“……”
“诶…？”
“嗯…”
布料做那么薄干嘛？
少女紧紧抓住自己的腰带，忍住脸红的情绪，凶巴巴地盯着秦琅。
只不过用于外衣外裤的布料，弹性相对于袜子而言没那么大，所以秦琅需要扯一扯才能感受出来。
“来，脚给我。”
“……”
总之毒也解完了，秦琅还是先帮顾堇穿好鞋袜再说。
本来就因为自己鬼使神差的提问而心中逐渐慌乱的少女，在听闻秦琅的答案之后更是一阵失神。
可悄悄看秦琅一眼，看着他那副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的认真态度，甚至仿佛捧着精美玉器细细雕琢的样子，顾堇全都忍住了。
然而，此时的秦琅又想了想：
“我觉得，堇姑娘的脚是最好看的。”
秦琅讪讪，但最终也确认，顾堇身上的黑衣，跟她的小袜子一样，属于是一种具备高弹性的棉布所制成。
“至于郡主的脚，我觉得是天下第一漂亮的。”
“……”
“对，薄如蝉翼那种，但是还要保持很高弹性…”
实际上，顾堇现在身上的黑衣，已经是她换的第二套了，她和苏银瓶此次出行，备用不时之需的行李都挂在马鞍袋上，还是挺富余的。
“好啊，这碧落谷，好地方啊…”
……
顾堇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琅，想到了他的那个师姐：
也对，不好看的话，他第一天晚上还偷偷摸什么。
“……”
不需要系带，直接就能靠着弹性穿好，还不脱落。
秦琅惊叹于这布料的美妙，摸着顾堇的小袜子问道：
“很厉害么？”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问了那种奇怪的，完全不是自己风格的话题…
不论什么，只需要回答“师姐”就行。
不管是因为材质本身还是因为纺织技术，反正这种布料真的很奇妙，上面还有着竖向的针织纹路和暗印花。
“……”
秦琅都只需要，也只能回答两个字：师姐。
“……”
少女的冷笑又似是嘲笑，嘲笑的不是秦琅，而是自己。
“我不懂纺织，只是单纯好奇，觉得这种布料很厉害。”
毕竟在天山的时候，秦琅对师姐做的都是填空题。
“碧落谷…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顾堇的眸光再次难以置信地眨动起来，支吾了一会儿，小声道：
“那…那夫人…”
“谁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