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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十馀众,涌入战场,好似天降小雨微凉落大江,半点涟漪也不见...
倒是一张人皮的出现,却激起千重浪。
不是战场的浪。
而是临凡者们眼中的浪。
百年之前,青州之地,一张人皮横空出世,于星辰阁上,大闹一场,问罪帝族,以一皮之力大战四位仙帝,一位天帝...
也是自那一战开始。
忘忧二字。
威名远扬。
时隔百年,却犹在眼前,那一句人界天当多一州,就叫许轻舟的话,似是还在耳边回荡。
世人皆知。
忘忧先生手底下,有一张人皮,极其强悍,实力斐然。
可开战至今却从未露面。
哪怕是浩然下界生灵也卷入其中,它也不知去向,此时出场,自是引来无数的人目光...
「快看,是那张人皮,它终于出现了。」
「额,我怎麽把这家伙给忘了。」
「啧啧,斩仙如屠狗,揍帝如打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猛啊。」
「碍,不是,它怎麽也敌我不分啊?」
「呵...就是这张死皮,害得我百里一脉,百年没落,希望能被镇压,打入幽冥。」
「百里家的小娃娃,你就这点胸襟吗?」
一片嘈杂,因皮而起。
乱局之地,轰鸣依旧。
血染江山。
眼见浩然一众,随人皮投身而去,苍河三人一脸彷徨和迷茫,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咱们...真就这麽看着?」
「不然呢?」
「那几个才区区凡仙,都敢上,我们三个天仙境,会不会太怂了些?」殷秀说。
百里剑寒冷嘲一声,面不改色道:「不怂,你倒是去啊,你跟他们比,你没看出来,他们那眼神,早就不想活了。」
苍河明知故问道:「好端端,干嘛不想活?」
殷秀却是明白百里剑寒的意思,叹息一声,低眉敛目道:「害,也是,朋友,亲人,后辈,都战死了,自己独自苟活,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百里剑寒望着天,目色沉沉道:「他们虽已成仙,可说到底,还是凡人,是凡人,大多都是如此,长生对于他们来说,本身不是一种诅咒,而我不一样,所以,我是不会去送死的。」
苍河殷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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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巅,神战之地。
六神狼狈,摇摇欲坠。
三灵冲阵,以一挡百,千馀天帝,陨落极多...
人间战场。
五人小队,横冲直撞,帝者之下,无人能敌。
帝族强者,手段尽出,镇压山河,高高在上的天启,苦不堪言,如今人皮一张,加入战场,大杀四方,让本就焦灼的战况,变得更加严峻,天启们终究是独木难支...
仅仅一日。
原本以绝对人数优势,压制了许轻舟长达半年之久的永恒神殿,彻底落入下风。
损失极其惨重。
而且。
继续下去,败局已定。
永恒神殿在人间升天的那一刻,被浩然人间的强者,打破了护盾,至此开始,血条便一直往下掉。
接二连三的树敌。
让战场情况变得扑朔迷离,原本的狂傲尽收,仓促应对间,军心涣散。
他们是真不想打了。
因为打不赢。
因为怕死去。
他们所仰仗的殿主毫无动静,还在与那少年和灾生之灵纠缠。
他们想跑。
可是他们也很清楚,时至今日,都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这场牌桌赌的是命,不死之前,想要下桌,痴人说梦。
就算他们想。
帝族不会乐意,留着他们这些隐患,以后整日忧心忡忡,浩然仙境这些人,更不会放过他们。
永恒殿。
要麽赢。
继续称霸,肃清一切,重定秩序。
要麽败。
就此崩塌,跌落神坛,而覆巢之下,休想有一片完卵,当它倒下的那那一刻,举世生灵,都会群起而攻之。
打到如今。
还在坚持。
只是为了保命,祈祷界主能扭转战局,祈祷永恒殿真正的底牌,界灵问世人间。
可时间的推移,战争的摧残,却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永恒神殿。
自诩天道。
他们为何而生?为护永恒而生。
他们为何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
可是今日却是整个仙域的苍生,与他们而战,要反了这天?
他们想不明白。
不禁陷入某种深深的自我质疑之中。
是他们错了吗?
还是举世苍生都错了?
答案。
不知。
众生和对于眼下的形势心知肚明,可祂却是半点都不着急,反倒是许轻舟,因为猜不透而时拧眉头。
众生和越战越强,其中定有猫腻。
一池沧溟。
似乎拥有某种自己还未察觉的能力。
这倒不是他眼下最担忧的,让他焦虑的是,眼下局势,战斗天平已向自己所处的一边倾斜....
永恒殿的天启正在迅速减员。
六尊神明,也随时都有被薬和梦魇斩杀的风险。
而反观自己这边。
战斗至此,无人减员,且不管是下面的帝争,还是上面的神斗,都是是自己占据上风。
高高在上的永恒神殿。
可谓先机尽失,此局已入绝境。
可众生和的表现,却是丝毫不在意。
明明拖下去,是对自己有利,可偏偏祂好像也一直在配合自己在故意拖延。
这让许轻舟可以肯定。
祂一定还有后手。
只是在等时机,神之一手落下,将大局逆转。
是界灵。
还是别的。
许轻舟猜不出来,更预知不到,故此烦忧。
于冲杀之中,出言试探,「众生和,降了吧,永恒殿,败局已定,你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你是神,你知道的,毫无意义的坚持,没有任何价值。」
面对少年所问。
众生和只觉得可笑。
不是笑许轻舟,而是自嘲,明明这样的话,只能是自己和别人说才对,何时轮到别人和自己说了。
可。
这确实也是事实,眼下局势,就是对自己没利,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
他摇头笑笑,平静的回应道:「呵...许轻舟,这话你不该问我,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为何如此,你心中肚明...」
许轻舟压着眉,没有说话,神识死死的盯着那口沧溟池。
忽而,他于弱水中窥见一抹血色,瞳孔一紧,思绪飞快闪过,一切通了。
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沉声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