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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想离开,必须先在站台上坐满一个小时,啥也不干。”
老人重重点头:“明白。真正的自由,是从学会浪费时间开始的。”
他们就在草原上动工了。没有图纸,没有规划,甚至连工具都是随手捡来的:断掉的吉他弦当锯子,褪色的梦想当水泥,一句没说完的情话当钉子。人们一边哼歌一边搭房梁,一边吵架一边递砖头,忙得热火朝天,却又轻松得像在野餐。
守序者女人也加入了。她笨拙地搬着一块写着“禁止喧哗”的旧牌子,却被一个小男孩抢过去涂成了“欢迎吵闹”。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把牌子竖在了入口处。
林凡靠在草坡上看热闹,耳机里换了一首新歌:
>“他们说我不务正业,
>可我把荒原变成了港口;
>他们说我一事无成,
>可我让千万人卸下了重负。
>我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不肯再假装坚强。”
歌声未落,系统突然轻响:
【提示:检测到大规模‘非功利性建设’行为。】
【衍生效应:周边三千光年内,抑郁星体自转速度平均提升12%,绝望黑洞喷流频率下降68%。】
【建议:将‘废站’模式纳入宇宙灾后重建标准流程。】
林凡嗤笑一声:“这帮官僚,连治愈都要标准化。”
艾陀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冒出来:“嘿,最新消息??机械神国那群铁疙瘩终于撑不住了。”
他不知何时也进了这个梦,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满脸得意:“他们刚发布《情感合法化白皮书》,宣布‘打哈欠’‘发呆’‘哼跑调歌’为基本人权,违者将以‘反人性罪’起诉。”
“哟,”林凡挑眉,“连螺丝钉都学会松动了?”
“可不是。”艾陀吸了一口珍珠,“听说第一个申请‘梦境假期’的机器人,花了三天两夜就为了看蚂蚁搬家。回来后写了篇论文,叫《论泥土的哲学之美》。”
林凡大笑,笑声惊起一群梦中的鸟。
就在这时,废站中央的钟楼突然响起。不是整点报时,而是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那位实习生在会议上念的报告结尾:
>“适度失控,是系统自我修复的开始。”
钟声回荡间,天空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不是裂缝,不是战争通道,而像是一封缓缓展开的信。无数光点从中飘落,像雪,又像灰烬,轻轻覆盖在草原上。
林凡仰头望去,忽然认出了那些光点的来历。
“是焚心塔的残骸。”他轻声说。
艾陀脸色一变:“那个专门焚烧‘无用情绪’的高维刑场?不是早就被歇息草瓦解了吗?”
“瓦解了,但它的灰还在飞。”林凡伸手接住一片,“你看,连毁灭的余烬,落地后也能长出新东西。”
果然,那些灰烬触地即生根,化作一片片银白色的花,花瓣薄如蝉翼,在风中轻轻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低语。
【新物种生成】系统提示:【名称:‘回声花’。特性??吸收残留的压抑记忆,释放对应的情感共鸣波。例如:曾被迫微笑的人,靠近后会不受控地真实大笑三分钟。】
“挺好。”林凡摸了摸一朵花,“以后可以种在会议室门口,专治虚伪领导。”
话音刚落,一朵花突然剧烈震动,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影子从花中浮现??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旧式校服,眼神倔强又疲惫。
“我是K-119实验体。”她开口,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我们被植入‘永不疲倦’基因,每天工作23小时50分,剩下10分钟用于‘情绪清理’。可那天……我偷看了一分钟夕阳。系统判定为‘精神污染’,把我格式化了。”
林凡静静听着。
“但我记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记得那分钟有多暖。”
林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没被删掉。你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周围的回声花中。花朵瞬间绽放,色泽变得更加明亮。
艾陀看着这一幕,忽然感慨:“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被人拯救?”
“一直都在。”林凡望着盛开的花海,“每一个说‘我累了’的人,都在救别人,也在救自己。”
夜幕降临,废站的灯火次第亮起。没有霓虹,没有广告牌,只有手提灯笼、蜡烛、萤火虫瓶,和一颗颗不愿熄灭的心。人们围坐在篝火旁,讲着毫无逻辑的故事,唱着走调的歌,或者干脆沉默地望着星空。
守序者女人坐在角落,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她亲手签发的最后一道清除令。她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将它折成了一只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