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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裴景舟对莫苒的好感值已经升至九十五。
莫苒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到第十个月,第十个月的时候,她已经几乎不能动了,挺着肚子走路也难看极了,还需要两个丫鬟扶着。
她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会有个孩子。
“景舟,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莫苒从没想过她有一天居然会问出这个自己曾经觉得很俗套的问题。
她那个时候觉得,这个问题纯属浪费口舌,喜欢不喜欢,又不能决定生的性别。
“嗯...”裴景舟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思考,“女孩吧。”
“我倒希望他是个男孩。”
毕竟对裴家来说,生下男孩才算传宗接代。
她倒不是希望母凭子贵,或者男孩能继承家业什么的,而是想着生下男孩后就能让裴景舟摆脱被整日催子的烦恼了,面对裴丞和姨娘她也能轻松些。
但她很快发觉自己想太多,生下孩子后她就和裴府再无关系了,和这个界面再无关系了。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犯蠢在想诸如此类的事情了。
“那我就许愿,是个男孩。”
“怎么又变卦了?”莫苒轻笑,“刚才还说喜欢女孩呢。”
裴景舟也跟着笑:“你希望什么我就许什么。”
“......”
明明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甚至连情话都算不上,却让莫苒心里为之一动。
“...景舟。”
“嗯?”
莫苒迟疑着开口:“我听说这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我怕...我过不了这关。”
“别乱想,没事的。”裴景舟轻轻摩挲她的鬓发,“云惜,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停顿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道:“景舟,说真的,若我扛不过去,你...会怎样?”
“莫要再胡说,不吉利。”
老人说孕妇生育最忌念死,裴景舟不是迷信的人,此刻却也信以为真。
“哎我就问问,你会怎么样嘛?”莫苒抓住他的手,执着地问。
裴景舟云淡风轻地回答:“若你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不要。”莫苒想也没想就拒绝,“你不许死,我不同意。”
“云惜...”
莫苒很坚定:“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若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裴景舟鲜少见到她如此认真的样子,还是对一个玩笑话。
他有些哭笑不得,亲了亲她。
“云惜,孩子会平安出生,我们都会好好的。”
裴景舟没得到回应。
莫苒要生的时候,裴景舟正在睡觉,一收到下人的通报,他立马从床上起来,没来得及披上外衣,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就闯出了房间,让下人赶紧带自己去。
蒋俪心听到动静,也下了床跟着前去。
裴景舟不被允许进入,只能待在外面等着。
他耳边回荡着下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接生婆子的叫喊声,剪刀的声音,布料破裂的声音,水声...以及那熟悉的痛吟,一声接连一声,像用最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相公。”
蒋俪心把衣服给他披上,看着他面如土色,紧紧地攥拳,仿佛在接受什么酷刑一般,痛不欲生不是莫苒而是他。明明夜里正凉,一滴滴豆大的汗水却从他额头坠落。
蒋俪心知道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劝,干脆也和他一起等着。
而房内的莫苒全然不知,也没心思去想。
她痛得几乎要灵魂脱窍。
“尼玛!大黑!是真的痛啊!”
“...宿主,是你不要兑换免痛的,活该。”塔黑面无表情地说着风凉话。
“靠!这么多人!我!免痛!瞒不过去啊!”
“宿主,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他妈的试试!”
莫苒疼得厉害,只能骂出来缓解疼痛,又不能骂给接生婆字和丫鬟们听,所以只能一边在脑海里骂脏话,一边嘴里不停喊痛。
“大黑!你个妹良心的!”
“艹!坑死了!”
“不生了!疼啊靠!”
塔黑:“宿主,你能不能收敛点?本系统跟你的脑子是相通的,你骂得什么我都能听见。”
“去你的!”
“淦!”
“......”
塔黑还是决定选择性耳聋。
几个时辰过去了,裴景舟依旧耐心地在外面等着,与其说是耐心,不如说是临近崩溃,他相信莫苒一定能扛过去的,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只是在外面待着就先一步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
“靠!怎么还没生出来?!”
“...宿主,根本还没开始接生呢,刚开完宫口。”
“什么?!”
莫苒听说过开宫口,竟然忘了这一茬,但她没听说过开宫口这么疼啊,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在生了。
塔黑很好的解答了她的问题:“宿主,你这完全是紧张的。”
“谁他妈生孩子不紧张?”
“那也没你这么要命的。”
莫苒实在懒得跟它讨论这个了,一讨论就更疼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莫苒才听见接生婆子要自己用力的声音。
她浑浑噩噩的,也辨认不得,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力,再用力。
莫苒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艹!”
她直接大声骂了出来,也管不上身边都有什么人了。
“头出来了,夫人,再用力!”
“嗯...!”
随着接生婆一声声,她也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
裴景舟在外面,听着这一声声惨厉的叫声,比刚才更加凄厉,听得几欲窒息,里面的人每每发出痛喊,他的心也跟着歇斯底里。
这简直比一刀刀凌迟他的心还要痛千千万万倍。
就连蒋俪心听见了,也不免心惊胆战起来。
漫长的一个时辰,像过了几年一般。
不知道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多久,里面在爆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后,没了下篇。
接着就听见婴儿“呜哇”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稚嫩,格外刺耳。
当院子里所有人为此放下悬着的心时,裴景舟却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顾也不顾地往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