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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洞里一看,那寨堂只是就着原来的石洞而成,除壁上凿了好些窗洞外,当中又凿通了一个长大天井,另用合抱大树整株排列,上下凿通插在里面,隔成了好些间屋子。通体无门,全是朝外面大敞着,约分内外两层,每间屋子望去都有十多丈方圆,长大天井横断其中,外层差不多一眼可见。寨堂这间最大,好似除尽东头柳燕所居外,都似空洞洞的没有人住,也不知要隔起这两层百十多间空屋则甚。
再顺淫声往寨堂靠西面的一看,那地方适居正中,一座大木排成的方堆,满铺树叶干草,上用兽皮木筏钉好,算做床榻。另外还有一片草席。与蔡野神洞中所见之席一般无二,想是柳燕需索了去的。席横铺在木榻当中,长不过丈许,榻边一个奇丑绝怪的蛮妇,生得扁头凹鼻,横面粗眉,阔口暴牙,赤唇外掀,卷耳猪目,下巴凸出,一脸的豆大麻子,黑肉奇肥如猪,披着满头猪鬃也似的短发。面前微俯着一个满身逆鳞、头如巴斗、极长的似怪兽,生得巨口突唇,目闪红光,赤发蓝面,相貌微具龙形,凶恶异常;身材半俯,已比蛮妇高出两倍,大有半倍,口中怪吼狂笑,与丑妇淫浪之声互相应和,震得全洞都起了回应,声势惊人。榻旁点着两排长约一丈粗有半尺的大火炬,炬上好似涂有油脂,自初见火光起,这些时候还没烧去十之一二。因为这一双畜类行淫之势奇猛,虽然离榻还有两三丈远近,也被煽动得光焰摇摇,人影散乱。
余独见状甚是厌恶,暗骂:“无知孽畜!少时叫你好死才怪!”猛一眼看见炬影晃动中,地下有一圈淡淡的白影时明时晦,轻轻用足勾定树枝,翻身朝上一看,原来洞顶还有一个天生的洞穴,月光由此透下,因了火炬光摇隐现。猛想起林、毛二人俱是青春少女,适才到此,定是不愿见此丑状,又知厉害,不敢轻易动手,特地避向别处,少时等孽畜人睡熟了再来,否则便是看出寨顶有此大洞,藏伏在上面去了。自己怎的粗心,只顾在下面寻找!想到这里,忙援上树巅,恰巧树枝正搭挂在寨顶之上,一点不费力便走了下去,林、毛二人仍是无有。觉着还是头一次想得对些,便伏身洞口,静等时机到来下手。
等了一会,见下面一双畜生兀自没完没了,奇恶绝丑不人目,加上腥臊之气夹着烈酒的酸辣之气一阵阵传人鼻管,闻之欲呕,实不愿再看下去;离开了,又恐孽龙正在此时人睡,错过机会,并且也无地可去,只得强忍怒火,以待最后一击。闲中无事,便走向寨顶边上,探看那山娃来未。居高临下,望远处。哪里都看得见,倒是东边柳燕的居室因为寨是圆形,目光不能折下去,只看得一片屋顶,也不知雷大锤还在她室中没有。
再看三人分手处,并没见山娃子踪迹,心想幸亏没在那里呆等。再听下面骚声聒耳,势子益发猛烈,再也忍不住怒火。暗忖:孽龙拉拉不过是长得高大凶恶身有鳞甲罢了,自己未和他交过手,只听蔡氏夫妻传言说他厉害,怎便如此胆怯?平日在以英侠自命,却来这里看活春宫,等着打死老虎,异日传说出去也是笑话。难得有这么好的下落地方,岂不正好出其不意,纵身下去给他一下?想到这里胆气大壮,因知孽龙不畏刀箭,一身只有两处要害,牦象头骨朵虽坚,未必能伤着这生有逆鳞、连上千野骡子践踏冲撞都不怕的东西,一时错了主意,把筠玉行时之言当着随便一说,还是刺他要害的妥当。当下便把牦象骨朵插稳,拔出大刀,握好弩箭,准备下去刺杀孽龙。先拾了一根残枝往下一掷,见孽龙头也不回,仍是纵淫不已,知道他耳听有限、心粗已极,心先放了一半,那淫妇又在闭目呻吟之际,自己如在此时纵落,必不被他发觉。只豁出这把刀不要,走向他的身旁,照准肋下刺将进去,立时赶紧纵开,等他一回身,再向他咽喉要害赏他两箭,必死无疑!想到这里略停一停,先稳住了气,然后施展生平绝艺,从寨顶洞穴中飘身而下,真个轻同落叶捷如飞乌,落到地上连一点声息全无。
余独在上面下落时,仿佛看见有两条人影在来路转角上闪了一闪,正值蓄势待发之际,全神贯注下面,等到想起那来的莫非是林、毛二人时,身已落地,便不去管她。见孽龙果然肋下有一条尺许长的地方没有鳞甲,只顾荒淫,全没做理会,心中甚喜,暗骂:
“无知蠢畜!死在目前,还在纵淫无度呢!”一面早端详好了进退和距离,悄悄踅近前去,容到相隔不过丈许之地,再把周身气力全运足在右膝之上,紧握大刀,观准孽龙肋下要害无鳞之处,突然两足一垫劲,一个“孽龙探珠”的招数,一刀刺去。身刚纵起,晃眼似见榻上丑妇忽然睁开双眼,目光正对自己,心刚一动,手中刀业已刺到孽龙肋下。
眼看全刀刺入,谁知就在刀光刚像是挨着孽龙皮肉就要透穿这一丝忽的当儿,方显出那孽龙的灵警迅速来。说时迟,那时快!余独猛觉孽龙身子微微一起,手中刀便净的一声刺滑了地方,触向硬处,同时便听震天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