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一旅望中兴 此地有崇山峻岭 沃野森林 夏屋良田 琪花瑶草 几人存正朔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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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八字隐向后面,现出“日月堂”三个径丈大的金地红字。
    二人随即飘然纵落,各将门侧立着的鹅毛掸插向背后,再由正堂门内走出来的另一少年手里,各取一块新绒布,搭向肩头,仍用前法缘柱而上,身微往前一探,一手便搭向匾架上面,左手攀架,将身悬住,右手拔出毛掸往上拂去,等把近处浮尘掸净,再以双手倒换,一东一西悬身前移,到了中间,掸完会合,将毛掸掷下,再取下肩头新绒布照上擦去。这却繁难得多,因面积大大,横里不说,高便丈余,人手如何能够普及?那两人好似做惯,毫不现出畏难之状,也没见怎用力,各自单手扶架,轻轻往上一按,便顺那上突下凹又光又滑高达丈余的大匾,全身倒转,头下脚上,贴壁飞身上去,脚尖一找上面边缘,人便倒挂其上,前半身紧跟着凌空一扭,往上弯起,再抬手一攀边沿,只一翻便到了匾的后面,重又取布,各按左右挨次擦过。擦完上半,二次脚勾边沿,悬身而下,再擦中下面不到之处。直到全部擦完,倏地脚尖一松,双双倒栽葱落将下来。那匾挂在山堂正门外面头层飞檐之下,离地有好几丈高,上半突出甚多,二人在上面缘着匾面上下盘旋,恰似两条大壁虎,身法既极轻灵,动作尤为迅速,一会便自完功。未了这一降因是头朝下坠,身子挺直未动,等离地只有七八尺,方始身子微躬,前半往起一抬,后半往下一折,轻轻立在地上,直听不出丝毫声息。乍看落时险极,绝似失足下堕之状,柳春只管不是外行,也吃了一惊,几乎出声用手去接,总算心灵,瞥见陆萍神色自如,话到口边又忙缩住,没有“嗳呀”出来。那两人也若无其事,恭恭敬敬朝陆萍把手一扬,退进正门里去。
    柳春心想,山中诸人均有职司,照此本领,纵非尊长,也是同辈弟兄,以为事完必要礼见,及见二人恭敬行礼,陆萍只把头略点,一言未发,好生奇怪,忍不住问道:
    “请问师伯,适才这两位,是弟子的同门师兄么?”陆萍摇头笑答道:“山中有不少侍者,俱是随同各家亲友来此同隐的子侄之辈,论起来也还知道上进,无如资质不够,平日只随各人父兄学习文武功夫和参与本山晨操,虽是老山主手下的自家人,还不能与于我们弟子之列。你看他们轻功好,本来这些人的武功各有一门专长,但都限于天赋,不是上乘绝诣。你虽拜了你师父,因先看你性行心地,本门真传尚未得去,见他们身法轻快便觉奇了,其实不算什希罕。我见你很留心看这一匾一封,可看出上面用意么?”那金匾本就富丽庄严,又滑又亮,上面并未附什尘土,再经人一拂拭细擦,越发金光湛湛,朱色鲜明。柳春聪明,闻言再一寻思,不禁有些省悟,心还拿它不定,姑试答道:“弟子先以为借用祠堂来作山堂,尚还无妨,祠匾似乎字多,没想到匾是正反两面,新年元旦,在开山大典以前忽然翻转,日月合壁,乃是前朝国号,以情理推测,先见祠匾好似一个掩饰,只不知为何多了两个不相干的字,又把‘历’字改做‘屡’字?还有下联首句,如用‘左昭右穆’,似乎较为工稳,舍了现成对仗不用,却用‘近宗远祖’,不知内中有无别的用意?”陆萍笑道:“你可知这日月堂内供的是什祖宗神位么?现在老山主不曾升座,此是本山惟一禁地,今日除有八名侍者奉命轮值打洒外,连我和你师父他们也不能随意妄自走人当中神龛太深,看不真切,你也不要进门,只往左侧第九面窗棂里看上一眼,就知道了。”柳春闻言,顿触灵机,忙笑答道:“照此说来,这堂不是周氏宗祠,那联文‘屡代奉祀’是另一个讲法,与下联首句‘近宗远祖’四字也有深意关连的了?”
    陆萍笑道:“你果然是聪明,全说对了。这山堂内所供奉的,便是本朝列祖列宗神位,联文寓意你已明白,不消说了。这个原用不着,因老山主为人谨细,前些年,对头手下有几个有名的爪牙,不知怎会看出我们形迹可疑,前来明查暗访。当时老山主说我们羽毛未丰,敌势正盛,未可与敌,力主慎重,人来强自忍耐,宁受委屈,不肯露相。
    你十三叔与十四叔却是气极,终于赶往北京,将来人一齐做掉,一个未留,故意把行踪留往江南,再绕回来。恰值日月堂重建落成,换了大匾,气象越发庄严肃穆。老山主始终认定小不忍则乱大谋,自从来敌上门烦扰以后,经众老前辈力说,变了原来过于退让的章法,改做软硬兼施,相机而行,并设下奇门八遁,一得信息,如不宜于硬对,只将阵势一变,立将来人引往湖西那片庄园之内,由专人出面应付,不会容他走来此地,到底常有山外友人来往,虽然来的多是昔年老友,或是这些人的子侄门人,毕竟人心难测,敌人收买笼络无所不至,而我们为谋异日大举,其势又不能不多延揽英才,于是把这匾额做成正反两面。为了过于长大,无故也不去将它翻转。至于本朝列宗先帝神座,均另外设有机括升降隐现,人到山下再行隐迹都来得及,何况此堂,非有极重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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