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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说好便罢,官府如再逼迫,或是子孙三人全数都得砍头,无一能活,便豁出一世英名,就势将来人擒住,拷问出犯人下落,救将出来,全家逃往别处隐藏,不再见人了。没想到来人非常客气,见面便屏退从人,说:‘我不知老侠是钦命延揽的英侠,而令郎贤孙年幼性暴,委实也有差池之处。为了居官责成,事关人命,不得不尔。昨晚某御前侍卫来说原委,并取便宜行事的金牌御札为证,说老侠已蒙天眷,来时奉有密旨,在受聘以前,无论本身和府上亲族人等,任犯何等重大国法,均当赦免。本官对令郎令孙,原极喜他英俊多才,无如迫于国家法令,爱莫能助,既然交代得过,何乐于杀此三个少年英雄?不过此是朝廷密旨,此案情节重大,未敢公然纵容,为此想下移花接木之计,假作恐有差池,一面亲身造府将贤父子稳住,一面假作将犯人解往省里正法,好在地方上人均信服我,贤父子又未曾命人托情打点,万想不到其中有诈,并且这么一来,苦主方面还觉得我为他伸冤主持公道,事发自官,府上自不能怨他追紧不肯罢休,免结仇怨留下后患,自然愿意已极,可是老侠的名声也须顾住。我明日便把苦主寻来,告以我先前为了老侠父子威名太大,恐激巨变,使当地官民交受其害,国法又不能不伸,并且认定此三人是地方上的大害,立意除去,擒到犯人以后,立即援用前二年所奉处置要犯得以便宜行事密旨,办一紧急公文,申详上宪,并将人犯连夜隐秘解省,按照密旨上的条款,先正国法,再行奏报。原意本为人民除害,并非附会密旨条文希图厚赏,因恐犯人家中有什举动,所以等到起解以后,亲往这里,先以礼貌将人稳住,并探口气如何,以便早有打算,哪知把人料错。老侠不但不加袒护求情,反说犯人咎有应得,就是官府不办,家法也必处死。
早知如此,何苦费上这大的事?苦主方面当然无话可说,事情自可消弭。只是衙中耳目众多,惟恐泄露,起解的人实难物色。主意打好,正为难间,幸得某侍卫自告奋勇,说他和老侠少侠是好朋友,此事别人谁也不定可靠,只他胜任,对外可以推说上宪密派提人的委员,再者令郎贤孙暂时不能出头,也须有个地方安置,想来想去,只有变了本名带往北京,给他三人各谋干下一个文武功名,使在北方任职,既免你我彼此不便,并使其经此一番风浪生出戒心,去了少年暴性,即日回头,岂非三全其美?以我一个区区微官,本不应使其纤尊降贵,一则是他自己发动,对朋友的热肠高义,二则查照本案真情,令郎贤孙虽然不合杀伤人命,但也由于先受了对方欺负,义愤而发,死者实有自取之道。
那女的因是毒口咒骂,纠缠撒泼,令孙一时激怒,连带失手,与外传好杀谣言完全不符。
到案问供时,三人均是汉子,好言一劝,全数供出。尤难得是三人均极孝友,一面互相争罪求死,一面说他家祖父兄长家法至严,得知此事必要气死,再三哀求,异口同声,本人身犯国法,万死不辞,只求罪归一人,千万不可使父兄祖父知道。孝义友于,端的可敬可爱。并非此时有心卖好,便某侍卫不来传宣御札,本官也必曲意保全,都救自办不到,至少贤孙郎总可保得无事。因为律法森严不能全保,怎么设法,也须毁掉一两个少年英雄,心正难安。谁知吉人天相,老侠英名简在帝心,救星竟从天降,足见贤父子平日侠义好善,德行深厚,使万难解免之事,居然转祸为福,可喜可贺!本官此来,因为遮掩苦主耳目,一半也是专程道喜,好使府上宽心。现在令郎贤孙已然出境,在邻县一个大庙里面暂住,只等父母家人一别,即日上京,不能久留了。’老邢闻言,又是惊喜又是惭愧,面致感谢之外,免不了说上几句,自己治家不严,子孙该死,虽然老父母与好友的恩德成全,自己也决难加以容恕。正在装腔作态,那屏风后面手持兵刃准备和官拼命的母老虎舐犊情深,惟恐说大话将官激变,早忍不住奔将出来,先朝老邢哭骂了几句,随向那官跪拜谢恩,并说某侍卫的盛情感谢万分,请即转告,他是我二子一孙大恩人,现又托他携带照应,我夫妻无以为报,此后他无论什事,上天入地,我邢氏全家老幼决无推辞等语。老邢闹了个哑口无言,那官也笑别回衙,自向苦主去说鬼话。老邢夫妻父子三人自然赶去,与那三个宝贝送行。那作说客的侍卫心已拿稳,见了老邢更不再提加入密敕名单之事,以示此举全由友谊。老邢自是狡猾,不肯凑上前去。两下互斗心眼。总算那母老虎去时吃老邢劝住,只管向人谢恩感激,仅露了点口风,仍是包她身上,使邢氏父子入网,没有明说。不久这三块废料在北京又生出许多故事,俱是那说客相助,得保平安,连出大力提携维护,却不令告知老邢父子。凑巧母老虎不放心爱子在京,令小邢前往暗中查看。小邢也为所生狗子悬念,便在暗中赶去。到京一看,三人已各有官做,只是连番惹事,未了一次,简直不能再在京城里逗留,新营谋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