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目张胆暗传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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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蓁蓁把月莲背到山洞之中。
    这是小时候她与月莲碧桃捉迷藏的老地方,鲜有人知。
    随后,她回到粮库换上舞姬的纱裙,以团扇遮面,快步朝正殿赶去。
    “怎么这么慢?”队伍后方的舞姬瞥了一眼厉蓁蓁,“秀儿呢?”
    厉蓁蓁不答,正巧乐声响起,舞姬登场,她便跟在最后,一同进场。
    厉蓁蓁以扇遮面,跟随前面十名舞姬入场,最后找到自己的位置。
    “咦?这队形好奇怪,好像是少一个人啊。”
    “是啊,十一人,居然单数?”
    “幸好侯爷不在,若是看到寿宴献舞如此敷衍,怕是又要动怒了。”
    “侯爷呢?”
    “怕是在教训那个恃宠而骄的荒唐丫头?哈哈。”
    舞姬们也都发现了厉蓁蓁不对劲,趁着变换队形,几次想要拨开团扇看清她的容颜,都被厉蓁蓁躲过了。
    厉蓁蓁终于得空好好思考一个重要问题——
    为什么这津国的迷香只对月莲有效,自己明明也结结实实吸入了不少,为何丝毫没有眩晕感?
    疑念生出没多久,答案便在记忆中自然呈现。
    五年前四方馆内,穆绾柔以小厮的身份从一名西域商人手中买下了血藤毒。
    商人说:“此毒名为血藤,无药可解,但一旦解了,便可百毒不侵。”
    穆澄听女儿转述自相矛盾的话,认定商人是骗子,没当回事。
    穆绾柔不愿相信自己被骗,一直随身带着毒药,想着日后找机会证明。
    没想到后来却有了另一番用处。
    现在回想,商人并非骗子,自相矛盾的话也是另有玄机的实话——
    药人的血不算是药。
    这么说来,厉蓁蓁现在百毒不侵?
    就连迷药也不侵?
    “哎呀,这舞简直没眼看啦,这跳的是什么呀?
    “停,你,说的就是你,你就是个滥竽充数的!”
    厉蓁蓁回过神,这才发觉一位夫人已经站在面前。
    厉蓁蓁放下遮面团扇,嫣然一笑。
    “侯夫人?您这是……”
    “蓁蓁自知刚刚惹父亲忧虑,所以献舞聊表歉意,讨父亲欢心,只是没想到……”
    宴芜讥讽:“没想到献舞变成献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厉大统领并不在场。”
    厉蓁蓁刚刚滥竽充数之时便注意到宴芜,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传递信息,却一直无法靠近。
    那么莫不如趁此机会,明目张胆地传递。
    厉蓁蓁怒视宴芜以表不满。
    陆秉文招手:“溯王殿下一向如此心直口快,你不必在意。快过来坐。”
    厉蓁蓁不理会陆秉文,佯装被讥讽后恼羞成怒。
    她气势汹汹走到宴芜面前,敷衍行礼后,把团扇放在宴芜面前的桌上。
    结果失了分寸,团扇碰倒了宴芜的酒杯。
    厉蓁蓁稍显慌乱,忙把酒杯扶起来,宽大的衣袖又碰翻了果盘。
    她好一番手忙脚乱的忙活,才让桌上的东西各归各位。
    宴芜先是不耐烦地看着厉蓁蓁忙活,随后目光炯炯,直直盯着她。
    厉蓁蓁忙完了,抬头正视宴芜:
    “久闻溯王殿下赤口毒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厉蓁蓁抬手去整理鬓边碎发,不小心将桌上一粒葡萄籽沾在了鬓间,毫无察觉。
    陆秉文过来拉住厉蓁蓁的手,“蓁蓁,莫要放肆。”
    “无妨。本王倒是很想听听侯夫人对本王的评价。”
    厉蓁蓁继续口不择言:
    “蓁蓁听闻溯王殿下执掌皇城司,负责戒备皇城,明察秋毫,功勋卓著。
    “两年前,有刺客混入使臣队伍,进宫觐见时行刺陛下。
    “是您诛杀刺客于殿上。事后,陛下赏了您十万金。
    “庆幸的是,刺客未能伤及陛下分毫;遗憾的是,刺客居然有机会进入英武殿。
    “那十万金赏赐,溯王殿下可问心有愧?”
    宴芜嘴角抽搐,目露寒光。
    陆秉文瞪着厉蓁蓁,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厉蓁蓁做心虚状,有些后怕、后悔似的,再次行礼,道歉:
    “蓁蓁冲动失言,殿下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说完,厉蓁蓁抓起桌上的团扇,拉着陆秉文回到他们的座位。
    众人皆望向宴芜,等着看这个狠戾乖张的溯王是否会一如既往,丝毫不顾及时间场合和对方身份,有仇必报。
    宴芜一怒之下推翻了桌上果盘酒杯菜肴,快步走出正殿。
    众人发出惊叹,溯王竟然没有马上反击发难,只拿物件出气,甚至还被气走了。
    陆秉文责怪:“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到了四年前父亲含冤而死,若是当时的皇城司能够明察秋毫……
    “虽然当时这溯王还未执掌皇城司,可现在看来,他也是个贪官!”
    陆秉文用力握住厉蓁蓁的手,柔声道:
    “不是说好放下过去吗?你呀,莫要再冲动了。”
    宴芜走出正殿。
    守在殿外的两名亲卫,金吉、金祥上前。
    “去找统领府的护卫官,就说是本王的意思,马上加派人手巡防;
    “重点护卫此时不在殿内的宾客。”
    金吉领命转身小跑离去。
    金祥不解:“殿下,属下刚在门口看了个大概,没看出有何蹊跷,您为何突然要求加强巡防?”
    “有人暗示我,今晚可能会有人行凶。”
    “谁?怎么暗示的?”
    “你不是看了个大概吗?自己猜,猜不到罚奉。”
    “猜到有赏吗?”
    “没有。所以下次别问。”
    宴芜回头,刚好看见陆秉文为他的侯夫人取下鬓间的那粒葡萄籽;
    看见这位侯夫人不着痕迹地躲闪和强颜欢笑下掩藏的厌恶。
    小拱桥事件时,宴芜就看出来了,穆澄的女儿不简单。
    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的不简单。
    就在刚刚,她假装过来找不痛快,假装碰倒了桌上酒杯,假装手忙脚乱收拾;
    却以宽大衣袖做掩护,偷偷以手指蘸取酒水,快速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凶”字。
    担心被预料中肯定会过来的陆秉文看到,她又以团扇遮盖,直到临走时才取走团扇。
    只这么一个“凶”字,宴芜根本无法分辨具体何意。
    说他为人凶悍也说得通,所以便需要听她的下文,对这个字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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