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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花随处可见,爱之如惜金,弃之如敝履,爱之弃之,从无定向。倒难为了你想了桃花来,如此妖艳之花。小姐爱的是它的灵性么?皆说桃花乃有情之花,不论是花叶藏香,还是其果入口甘甜,就连果仁都留香齿颊。如此含香之物,怕是无人厌之吧。”
本想离开了,见他如此说,便想与他说清楚。想了一会,就对他说着:“公子你似乎不爱此花,而我爱之是因着它的本性温婉和煦。且《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更有‘桃花夫人’这一典故。谁又能知道,当年息妫这倾国倾城之容颜,究竟是倾倒了哪位英豪。”
见到他如此看我,才觉不妥,他又开口:“小姐才华横溢,我自认不如。”
“那你究竟是何人?”突然觉得热的慌,便摇着合扇,定了定心神。
“下次见面再说与你。夏日了,天亮的竟如此早。”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瞧着。不错,天开始亮了。虽说已是夏日了,早起天也还是凉。想着也出了神,许久才知那人亦走了。不觉这玉荷不如这夜里的美艳。
似乎,这芙蓉开着有些年头了。倒也仿佛听闻过这是先帝初登皇位之时赏赐的。其中缘由是功臣之女入宫侍奉皇上,恰好父亲的妹妹,我的姑姑在宫中最得圣心,恩宠不断。这一池子的芙蓉是她在初有身孕时封赏的。只是后宫女人多,心计自然也多。她荣宠至极,很快又得晋封。可最后,却被算计的母子俱损,因此父亲断然不让我与娉婷入宫,也不许沾染一点。我,亦只盼远离勾心斗角之地。
这时,天也大亮了。远远就见着如婳跑来,似有重要之事发生。
待她跑近了,急急地说:“大小姐,老爷让你和二小姐去厅堂,有贵客来访。”
“贵客?可女子是不轻易见客的。”我觉得可笑了,父亲弄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所谓何事?
“所以才是贵客啊,而且,老爷在厅堂设了屏风。小姐,快回姱园梳洗吧。”如婳倒是急了,让我回阁中梳洗,我瞧她脸上的红晕,甚是娇俏。
我瞧了眼身上的装束,是浅粉色的撒花软烟罗配着百褶如意月裙,我便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如此去就可以了。”
“那怎行,这……”她脸上更显诧异,我不以为意,打断了她的话。
“这才是我素日立的打扮,若是精心装束,岂非让人觉得我是心怀不轨么?况且,还有屏风搁着呢,哪能见着了?”如此反问,她也不再说这话了。
“如此,那奴婢便陪小姐去吧。”
“师傅果真最得圣心,我刚去了玉荷苑,见了这满池子的芙蓉,风采更胜当年。若不是当年林妃未能产子,以她当时的盛势和林家的荣耀地位,必极为贵妃,若荣极,怕已是皇后。而今师傅还有两位女儿,听闻个个容颜出众,皆有林妃之气质。或许林家还能出一位真正的皇后。”
未至庭前,先闻其声。柔情似水,谦谦如玉。前事尽忘,如今只觉他是个翩翩公子,容颜让我嫉妒,让我羡慕。也有种烟花的感觉。
你只能远远观望,即使拥有,也只是那么一瞬。最后失去之时,才恍然明白,自己从未真实地拥有过,一直以来那些让人眷恋的时刻,都如烟花般终究逃不过散去的宿命,连惦念也了无痕迹。
父亲的笑声使我回了回神,他不过只是有一副令人惊羡的容颜罢了。
“呵呵,无尘就别再与我这老头子开玩笑了。恐怕我林家是没有那样的福气了。我家小女既无倾国之貌,又无旷世之才啊。哪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呐!”父亲摆摆手,示意那似乎名为无尘的人不要那样说。
见那人要说话时,赶紧从屏风后出来,插上话:“父亲今日让我与娉婷来所谓何事?”
“无事,嫣然,只是让你们出来会见一下曲邵庭将军之少子无尘。”
“嫣然见过无尘少将军。”见父亲如此郑重其事,也给他行了个常礼。
“原来你就是林家大小姐。闺名是嫣然?莫不是寻了这词义取的名?”
“少将军也如那些凡夫俗子一般?我之名可说是皇上钦赐。皇上尊父亲为师傅,临位时赐了一首诗给父亲。父亲深感皇恩,便取了其中的‘嫣然’于我借以更名。”
“哦?”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却并没有看着我。
“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
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
“不错,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这两句尤为传神。我倒觉出‘美花不香,香花不美’的理来。正如这芝兰吧,此花虽香,却失了花形,但若它形态莞尔,那又哪有牡丹和寒梅两国花立足之地呢?二者兼得的当属桃花和寒梅,两花品性相似,骨节却不同。同样有着灼灼的花色,馥郁沁人的暗香,不夺人目,也都入了这芬芳的格。这,才方得长久。”
“少将军是暗指我什么么?才华不可胜于人,容颜不可卿得城。如此,才得长久是么?”总觉得与他相识甚久,多聊了些。但这终究是于理不合的,此刻我回敬了他一句。片刻,他答:“小姐乃聪慧之人。”这话我听着不舒服,分明是在回敬我。我觉无趣,便会阁中。
刚出门,父亲便问:“嫣然,娉婷呢?”
“她今早寅初便醒,怕是贪睡呢。”我答道。
“她一早就来与我说,想与你出门,说憋得慌。我就允了。莫不是病了?”
“那我现在就去瞧瞧,有温言侍候在侧,应该无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