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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瘦弱的五指倏地抓住幼童的肩膀,看似柔弱无力的躯体里刹那间爆发出无尽的力道,将半大孩子的瘦弱肩膀直接掐出“嘎啦”声。
男孩被逼的后退挣扎,他拼命想挣脱,然而手腕一动,却见五指化作钢铁镣铐,将他凶狠禁锢,如同无法挣脱的命运铁锁——
“你要永永远远、畏惧生命地活下去,哪怕痛苦伴随、哪怕死神如期而至——”
嘶鸣如地狱恶鬼发出的诅咒,将安怀从四面八方裹挟,撕扯着他的意识。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扭曲着由近及远,转为模糊的下一刻,一道枪响乍然在无尽黑暗中响彻——
“这次又是安怀干掉的毒.枭,”
杂乱的对话声骤然响起的同时,硝烟与炸弹轰炸之后的碎片如漫天碎纸哗啦而落,滚烫的烈日下是望不见头的荒漠黄沙,玻璃炸裂巨响过后,锋锐的碎片狠狠擦过白皙皮肤。
“那沙池里头全他妈埋的是地.雷,三公分一颗,一脚下去人就没了,给我三千万我都不进。”
边上有人笑道:“所以你赚不到钱。”
“他是真的疯,上次听老大说他当雇佣兵快二十年了,都没见过比安怀还不要命的亡命徒,哪里危险往哪儿冲。”
“他就不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吗?”
有人嗤笑了声:“说不定人家压根就不是为了赚钱,本质就是不要命不想活的呢。”
“不想活还不容易。”那人说:“找把枪往脑子上一开——砰!”
“砰!!”
安怀猛地睁开眼,满目的漆黑中,余光骤然瞥见边缘亮起又暗下的火光,步.枪沉重的后座力在子弹每一下飞射.出的刹那,都将持枪人身体带的微微晃动,连带下方踩着的东西都不受控制地发出震动摇摆。
他颇有些茫然地皱起眉,手指微微动弹一下,刚想起身,就听谢远野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别动,你伤口血还没完全止住。”
安怀闻言,下意识眯眼朝下一扫,这才发觉原先早被浸湿的绷带纱布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新的,只余正中央的伤口处还染着红,不算深。
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上来,方才那场缭乱又变化无常梦境在剧烈疼痛之下,被挥发的七七八八,直至最后就剩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女人的脸。
直到此刻,安怀才赫然发现,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梦到过这个人了。
以至于方才在梦里,他有那么几秒间,没认出来。
但不知怎的,他潜意识中莫名有种直觉在告诉他,没认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很久没梦见、或者说忘掉,而是因为其他。
例如梦里那些话,那些景象,以及一切或陌生或熟悉的情景。
真真假假混杂在大脑中,记忆在虚实与真相中来回转换,扭结成团。
一时间安怀只觉大脑钝疼,仿佛有一条神经沿着它眉心,绕过太阳穴抵达后脑,圈住他脖子以上的所有,然后疯狂收紧拽扯。
安怀蹙着眉在心底暗暗啧了声,费劲地伸手想揉下太阳穴,然而在抬起手臂,半眯着双目的视线扫过手腕的刹那,他动作登时一顿——
“喂,”安怀突然喊道:“谢远野。”
谢远野正单膝半蹲在电梯顶板上——方才紧急标记过后,他便带着昏过去的安怀与周鸣御一块沿着竖梯爬到了旁边另一台,尚还完好的电梯上方暂做歇息。
虽然安怀身上的Omega信息素已经不再持续向外喷发,但丧尸依然在下方徘徊不停,并且沿着方才残留的些许Omega信息素,接二连三地从先前开着无法关合的电梯门里涌进。
最后又因为电梯早已坠落,而直接落了个空。
但偶有那么几只与众不同的,居然能直接一跃,抓住边缘朝这边攀爬。
谢远野一枪干掉不远处一只刚抓住梯架的丧尸,才回过头:“怎么了?”
安怀不顾他阻止,忍住腰间的疼痛,单手撑住身体坐起,旋即将半长的袖子向上一提,递到谢远野面前,许久未喝水的声音格外嘶哑:
“你赌错了,”他说,“我开始变异了。”
谢远野猛然一怔。
他立时低头,就见安怀本应白皙的手腕上此刻青筋暴起,血管更是根根分明地浮在表面,将本该光滑的肌肤表面撑的凹凸不平,里头的血脉宛如一条条青色绿虫,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开始朝手臂上方攀爬。
——谢远野对这种现象无比眼熟,因为这正是人体变异的前兆。
他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
“我不知道你刚刚咬我那一口会不会被影响到,但照着速度,我是迟早要变丧尸的。”
安怀收回手,嗓子太干,身上也难受,他这话说得声音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