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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使得的;若要到了跟前伺候着,怕是略木讷了些。”
贾敏深以为然,若非是个老实木讷的,怎会一直留宋氏跟前伺候,那屋里待上十年,莫说本就是个不灵巧的,就算是猴儿精过去,怕也成呆的了:“既如此,且再留意阵子,若是当真不打紧,便随便拣了地儿给她罢。”
李嬷嬷连忙应下,又瞧着贾敏的精神头仍有些靡靡的,便也没再多说宋氏那头的事儿,拣了些轻快的说上几句,听屋外说是黛玉过来请安了,心里略松了口气,又退下往那头忙事儿去了。
这厢事多,林平那头更是烦心。老爷的意思已然十分明了,这是真的疑心上太太了,府里两个正主儿角上了力,可愁煞了他这个大管家。家和万事兴,可眼下,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主子的事儿,哪是他个奴才能置喙的?这桩事,他连自家混小子都不敢告诉,生怕一个不留神,给捅到了太太跟前。
林府的暗乱,只掩藏灿然的朝阳下,门前的石狮子依然威风凛凛,匾额上的乌墨大字依然苍遒有力,路过的百姓依然用瞻仰敬畏的目光看着庭院深深,谁也不知里面究竟上演了怎样的剧目,怎样的悲欢离合。
一早起来,苏云岫也依然是悠然的好心情,与苏轩一道用了饭,待他往书房温习功课后,便拣了两册话本,沏了壶花茶,往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消遣时光。
秦子浚匆匆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美花下图,不由放缓了脚步,心里却是暗暗叹息,可惜了如斯美景。蓦然抬眸时,恰好看到不远处的秦子浚,苏云岫不由展颜一笑,嗔道:“来了也不吭声,杵那作甚,难不成真想吓一跳?”待他慢慢踱到跟前,不由一怔,“这是怎么了,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
犹豫了片刻,秦子浚苦笑着开口:“那宋姨娘,今儿五更没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卷掉落地,苏云岫猛地站起身来:“说什么?她怎么了?”
秦子浚低头从袖中取出个锦囊来递给她,低声道:“这是府里的下偷偷传出来的,说是宋姨娘走之前嘱咐交给的。这事儿,想来应当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别太……”
话还未言尽,手中的锦囊便被她一手夺去,指间微颤,动作却极迅速地拆开,只见里面塞了一张薄薄的纸笺,秦子浚探身看了一眼,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偷生十余年,只盼善恶终有时,今朝得闻姑娘之谋,吾虽力薄,惟愿以此残生,助姑娘一臂,不必耿耿介怀,此亦为吾平生夙愿。下附名录,多为昔日府邸旧,如今皆被四处遣散,姑娘若可收拢齐聚,或有助力。
短短数言,字字泣血,两皆是默默的,一片沉重。
苏云岫不知该做何言语,做何表情,当初是她提议往府里探查宋姨娘的讯息,也是她定下这里应外合之计,没想到,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
“她也是求仁得仁,走得安心平静。不曾见过她,听说不过三十出头的,却垂暮如老妪,想来她活着,也是日日煎熬的。如今走了,咱们帮她把未了的心愿达成也就是了。”看她神色苍白,笑容惨然,秦子浚便知她想什么,连忙温声劝慰道,“当初,也只是盼着她能想法子给贾氏添堵,哪能想到她竟会做得这般决绝?一个心存死志的,即使什么也没做,只要她瞧到缝隙也会钻进去的。”话虽如此劝着,可心里却也深叹,这宋氏倒真是狠得下心来,前头刚出了个小方卿,后院立刻出乱子,摊到这么个事儿,林如海就算是不怀疑,也该疑心上了。
只是,却可惜了一条无辜性命。
“心里明白,不必担心。”苏云岫努力地朝他笑了下,可那嘴角,却生硬得发僵,勉强扯动了几下,又掉了下来.
秦子浚轻应了声,目光仍她脸上流连,似是要透过伪装的平静望进最深处一般,却见她微微偏开脸,低头看着指间缠上的青青藤蔓,专注又出神,末了,忽然轻声问:“若是这藤儿失了架子,说它还能长得这样好么?”未等他回答,却又低低地自语道,“若是能,又怎会枯萎?”
“紫藤或是不能,但总有能的。”秦子浚目光温醇,深深看着她,柔声接过话来,“花开四季各不同,不能因眼下这株经不住,凋零了,便放弃了整片芬芳。”微微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不也常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此伤情悲花,岂不也辜负了落花的美意?”
一字一字的温暖劝慰,虽入了耳畔,心中却仍介怀着。一连数日,苏云岫的心情总是灰蒙蒙的,脑中总不自觉浮现出宋氏模糊的背影,和短短的一行遗言,纸笺上的名单,已让秦子浚誊录一份按图索骥地去寻了,然心头沉甸甸的重石,却如何也卸之不下。那是活生生一条性命哪,虽然这些年,她也曾看到过苦难百姓凄凉的故去,每逢天灾肆意时,乐善堂里总会有压抑的无助的哭泣,她只觉得心酸,觉得无奈,却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地明了什么是命薄如纸,何等珍贵的生命,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