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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黄文灿笑着说:“咱们不敢妄比古人,但还可以见贤思齐嘛。”
苏浩一面点头称是,一面揣摩着黄文灿送书的用意,他知道我喜爱东坡,就用王安石与东坡的例子,寄望彼此能捐弃前嫌?
黄文灿说:“我知道,是宋长海请你来海丰的,你也知道,我和宋长海之前有过分歧。但是,老宋虽然为人霸道,脑瓜子却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有海丰的今天。他请你来当行长,在我看来是为企业延揽人才,绝不是培植私党。”
黄文灿真是推心置腹来了?既然人家已把话说开,苏浩不能不有所表示,他说:“在我心里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身为海丰银行行长,我的职责就是辅佐董事长,让银行能够持续健康发展。”
“没错。”黄文灿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一个喜爱东坡的人,一定会是坦荡君子。”
“你过奖了。”苏浩对黄文灿的戒心,当然不会因为一席话就烟消云散。但不可否认,自己对黄文灿的印象又好了些,谈话氛围也越来越轻松。
黄文灿说:“无须讳言,我对宋长海的某些做法不太认同,但他对于海丰,的确是有大功劳的。我听说,你曾和他夫人承诺过,赴美医疗专机的费用由银行承担,怎么最后这笔钱还是由他自己掏了?”
苏浩说:“我是承诺过,后来不是情况有变嘛。”
“有什么变化!”黄文灿说,“你现在还是行长,这么点小事,难道做不了主?再说了,以宋长海对银行的贡献,这钱也该我们掏。回头你把这事批给财务部,我看谁有意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买行长的账,就是不讲规矩,我这个董事长就能撤他的职。”
苏浩有些诧异与感动,尽管与宋长海争斗多年,但此时的黄文灿,却颇有古君子之风。
“除了送书,我还有正事。”黄文灿调整了一下坐姿,“这几年银行发展不错,但员工的待遇却没跟上。我一直琢磨,能否把这个短板补上?”
“你有什么想法?”苏浩问。
“我想专门拨出一笔钱,为所有一线员工补缴社保。”黄文灿说,“咱们银行挺正规,所有员工一直买了社保。但社保有不同标准,银行出于成本原因,都给员工按中间标准买的。我问了人力资源部的人,刚好国家出台了政策,允许按最高标准补缴社保。”
黄文灿又说:“社保缴的标准越高,退休后领的钱就越多。这一回银行出点血,员工们退休后的生活就更有保障。我觉着这钱花得值。”
苏浩说:“海丰银行的员工有上万人,一旦从头补缴社保,开支不小吧。”
黄文灿点头说:“人
力资源部与财务部测算了一下,大概要好几个亿。”
苏浩“哦”了一声,又说:“为员工谋福利是好事,我当然支持。”
黄文灿递给苏浩一根烟,接着自己也点上,说道:“光支持可不够。几个亿也得是真金白银呀,筹钱的事,可要交给你。”
苏浩说:“银行就是和钱打交道的,有太多方式筹钱。同业担保、过桥贷款、不动产抵押,随便想点办法,几个亿应该不在话下。”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黄文灿弹了弹烟灰,又说,“另外,我想把海龙酒庄和海丰号游艇出售,仅这两样,差不多就能变现一个亿。”
黄文灿接着说:“我知道,有关那个酒庄与游艇,外面争议不少。有员工说那是纵情声色的场所,搞腐败的温床,而宋长海却把它们视为得意之笔,觉得代表了企业形象。要我说,两种观点都有道理,但又不全面。辩证来看,银行发展需要方方面面的支持,当年的好多政策,就是在酒庄里争取到的,好多生意,也是在游艇上谈成的。但同时,搞这么奢华的东西影响确实不好,难怪员工有怨言。海丰发展到今天,实力摆在那儿,不必再用什么酒庄、游艇撑门面。再说全国都是打贪禁奢,虽说海丰银行不是一家纯粹的国企,早改制成了股份制企业,但酒庄、游艇不处理掉,毕竟有些刺眼。”
“这个辩证法讲得好呀!”在这件事上,苏浩倒与黄文灿不谋而合。他早就劝过宋长海,在目前的大气候下最好低调,宋长海却不为所动。
黄文灿笑道:“说到辩证法,就还得啰唆几句。给员工谋福利,这里面也有个辩证法。不要以为这些钱是成本,其实何尝不是投资?它们是能带来生产力的。员工待遇有了保障,才会有归属感、积极性,才能努力为企业创造价值。华为的任正非表示过,奖金发多了,谁都是人才。人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花那么多钱,盖气派的写字楼,上马最先进的财务管理软件,都不心疼。难不成给员工一点钱,就心疼!”
黄文灿继续说:“有种观点认为,先把蛋糕做大了再来切。那是胡扯!一开始蛋糕不切好,大多数人就会觉得,这蛋糕做再大,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来,大家就没有做大蛋糕的积极性了。”
“你这认识很深刻,”苏浩说,“我完全同意。放心,我会想办法将补缴社保的钱尽快凑齐。”
“好啊!”黄文灿说,“这个问题上,咱们看法一致了。不过,补缴社保只是解决员工后顾之忧,真正让大伙的荷包鼓起来,仅靠这个可不行。”
“还要做什么?”苏浩问道。
黄文灿说:“趁着上市的机会,员工持股计划必须推动。要让员工成为股东,一起分享发展红利。”
苏浩说:“员工持股计划,之前宋总也想推,只是遇到的阻力不小。补缴社保,只是从咱们自己口袋里掏钱,推进员工持股,可是从所有股东碗里分食。比如荣鼎的费云鹏,他就坚决反对。”
“触及人家的利益,反对不奇怪。”黄文灿刚端起茶杯,接着又放回桌面,“但我们得让他明白,反对无效!费云鹏在乎的,是海丰银行尽快上市,这样他才能获利套现。不妨明确告诉他,员工持股问题不解决,上市的事情只能暂缓。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他急还是我急?”
苏浩真没想到,教授出身的黄文灿竟会展现出如此强势的态度。纵然宋长海这样的强人,也只是同费云鹏商量,还不敢给人家下最后通牒。
“就这么直接对费云鹏说?”苏浩既是询问,言外之意更是说,人家可刚把你推上董事长宝座,就这样报答?
“就这么说。”黄文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荣鼎当初投了我一票,但我不必感恩戴德,更不会拿员工利益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