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掠影焚天火 第十五章:我为杀局,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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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之后做出有损国运之事,对于你的反噬便是百倍千倍的。”
    老狐看着那块国玺,神色惊疑不定,问:“哪怕只是一缕神魂,我便可以杀你,你何以倚仗?”
    赵襄儿微笑道:“我代表的,便是赵国之国运。更何况……”
    她忽然打开了手中提着的那柄伞,数百道竹节一同撑开古旧微红的伞面,如今伞面照映着火光,愈显鲜艳。
    事实上,自踏入这地宫的那一刻,老狐便注意到了她手中的伞,他以微薄的魔念穿透火炉感知过那把伞,却得不到答案。
    如今古伞撑开,少女立在伞下,笑意敛去眉目淡然,竟有几分清圣的意味。
    “这便是乾玉宫的钥匙?”老狐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少女点头道:“杀巫主,吞噬他手中那本古卷,你可以再斩一道锁,届时,我会把这柄伞给你。”
    老狐道:“我知道这伞或有玄机,我一道神魂或许真不能把你如何,但三魂一体,这些花哨之物便没有任何意义,我要杀你,不过弹指。”
    少女支着伞,似毫无阻挠地走到了那火炉之前。
    火光映照下,她的身影显得愈发娇小纤细,那漆黑的裙摆之侧,火星飘舞,她像是一轮大日之前孤独伫立的仰望者,如海的光浪随时要将她倾吞下去。
    地宫中没有任何声音,一人一狐静静地对视,似乎彼此都在确认着什么。
    这一幕便如此诡异地持续着。
    铺天盖地的光里,少女黑裙飘飘的背影却逐渐盖过了它们,愈发显得清晰。
    渐渐地,所有的焰火却收敛了温度,隔着火炉纵横交错的黑铁栏栅,少女依旧注视着火狐,然后随手将手中的国玺高高抛起,向着炉中投去。
    “小丫头,我都有些替你害怕。”
    那声音狂笑着响起,一个漆黑而巨大的身影破焰火而出,一下子叼住了那枚玉玺。
    “不要怕,我替你收尸。”
    少女抿唇一笑,清媚淡雅得似袖间的花。
    那黑色的狐影伸长脖颈,将玉玺囫囵吞下,光线盛极的地宫骤然一黯,铁链的断裂声在耳畔响起,视线中,一个庞大的身躯如海面上拱起的鱼背,那几乎撑到穹顶的火炉在这一刻也显得渺小。
    狂风迎面而来,吹起少女额前的发,吹得她眉眼愈发苍白。
    那些风像是一柄柄无形的刀。
    无数条漆黑的影子自焰火中钻出,一尾尾地越过少女的身侧、肩头、颊畔,向着后方掠去。
    那是老狐挣脱出的一道神魂。
    少女静静撑伞,不为所动。
    那些黑魂越向井口之时,苍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赵襄儿,后会有期。”
    少女转过身去,对他挥了挥手。
    身后,那身影明显小了许多的老狐依旧无声地注视着她。
    “我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的一缕神魂已然放出,既然没有了周旋的余地,还问什么?”赵襄儿莞尔一笑。
    那老狐沉默片刻,道:“有些意思。”
    赵襄儿背过身去,对他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要做,以后再来与你一叙。”
    说着,少女支着伞缓缓离去。
    那老狐盯着它,眸子里忽然暴发出风雪般的杀意,赵襄儿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离去,最终她登上了另一条甬道,消失在了那老狐的视野中。
    老狐眼中的杀意缓缓沉寂。
    而赵襄儿在确认老狐的魔念无法追及之后,她立刻收伞,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外面奔去。
    这条甬道通往的是不死林中的那口井。
    与那老狐狸交谈之际,她看似不急不缓,但又如何能真的不急?
    这是一场真正刻在时间尺度上的生死之争,哪怕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她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更不允许自己出丝毫的纰漏。
    而一路而来的那些障碍与机关,她早已烂熟于心,自不能挡她丝毫。
    很快,她仰起头看见了井口的光,数滴秋雨落在了眉间,她纵身而起踩着井壁凌然而上,几个身法之间便跃出了井口,接着,她朝着与巫主殿相背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是栖凤湖的方向。
    而那时,血羽君同样扎入湖中,向着皇城的北方向逃窜而去。
    ……
    赵襄儿望了湖面一眼,远处的那三个小点开始缓缓移动,巨大的灵力流席卷栖凤湖的上空,数道龙卷裹挟着湖水凭空而起,遥遥望去,如巨蟒抬首。
    “小红,你刚刚……是想逃?”
    赵襄儿收回了视线,望向了伤痕累累的血羽君,柔声发问。
    少女状似温柔的声音听得血羽君肝胆欲裂,它连忙道:“我这不在这恭候殿下您吗?”
    赵襄儿笑了笑:“嗯,看来你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到底拿捏在谁手上的啊。”
    血羽君连连点头:“这哪需殿下多说,属下对殿下绝无二心!”
    赵襄儿叹了口气,俯下身子,盯着它,道:“你作恶无数,毁城杀人,我本早该拿你煲汤的,但你这些年送信还算勤勤恳恳,如今你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将来有机会,或许还能来试着杀我,所以小红啊……接下来,千万不要犯傻。”
    血羽君听着她气若游丝的话语,身体中禁制发作,他浑身犹如刀割,只敢匍匐在地哀求着殿下饶命。
    赵襄儿忽然握住了伞柄,猛然一抽。
    清越的声响中,一道柔和的光芒划过她的身前,银亮却内敛,单薄而澄澈,仿佛她抽出的只是一泓清水。
    那是伞中藏着的剑。
    血羽君再不敢有任何忤逆的念头,连喊着:“小奴这些年改过自新兢兢业业无半点僭越,没有殿下吩咐,我绝不擅离皇城!”
    “拔剑又不是砍你,你这么害怕,是有亏心事?”赵襄儿淡淡笑着,将那抽出了剑的古伞扔给了血羽君:“稍后等那头老狐狸杀了巫主吞了古卷,便你把这个伞给他,他会放你走。”
    血羽君连忙用喙叼住了伞,小心翼翼地以心神发问:“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赵襄儿道:“你不需要知道……按我吩咐做,不要再有其他念头了。”
    血羽君也算是跟随她多年,看着她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小恶魔,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是认真,它总是分得清了。
    它立刻点头,抹去了心中最后的侥幸之意。
    赵襄儿看了它一眼,转身离去。
    “殿下此去?”
    “皇宫。”
    “皇宫如今戒备森严,赵国皇城几乎所有的高手都聚在那里,凶险万分,要不小奴先为殿下开道?”
    “不必。”
    她走皇宫,当然不走正道。
    很快,地宫中那头老狐再次见到了那去而复返的少女,只是这一次,她手中无伞,只有一柄如水般细长明亮的剑。
    而这一次,赵襄儿连个招呼也没有和他打,径直朝着通往皇宫之井的甬道奔去。
    这是真正的无人设防之路。
    而皇宫中,亦有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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