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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躲过第二鞭。
她一鞭接着一鞭抽过来,出手又快又凶,如果是在一年前,无忌很可能已挨了七八十鞭了。
幸好现在已不是一年前了。
她的鞭子快,无忌躲得更快,这根毒蛇般的鞭子,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只躲,不还手。
她想看出他的剑法来历,他也一样想看看她的武功来历。
可惜他也看不出,这位姑娘的武功居然很杂。
也许就因为她学得太杂,所以功力难免不纯,无忌已听出她的喘息渐渐急促,脸色也渐渐发白,忽然站住不动了。
无忌当然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他只想快走。
他还没有走,只因为这位大姑娘忽然抛下手里的鞭子,用两只手捧住心窝,喘息越来越急,脸色也越来越可怕,就好像受了重伤。
可是无忌自己知道,连一根小指头都没有碰到她。
连一莲盯着他,好像想说什麽,连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倒下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无忌怔住。
他并不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可是他不得不特别小心一点。
这位大姑娘是不是在做戏?
他不想上她的当,又觉得如果就这麽一走了之,未免也有点不像话。
如果她不是做戏又怎麽会忽然变成这样子他连碰都没有碰到她,就算她有旧伤复发,也不至於这麽严重。
何况她刚才看起来健康得就像是个刚摘下来的草莓一样,又鲜,又红,而且长满了刺。
无忌准备走了。
他不想在他低下头去看她时,反而被她掴个大耳光。
他走出去很远,她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
能小心谨慎些虽然总是好的,见死不救的事他却做不出。
就算上当,好歹也得上这麽一次。
他立刻走回来,远比他走出去时快得多。
他先下腰,听了听她的呼吸。
呼吸很弱。
他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角。
额角冰冷。
他立刻拉起她的手。
手冰冷,连指尖都是冰冷的,脉抟已弱得几乎没有了。
无忌也着急了。
不知道她的心还跳不跳?
想到这一点,他立刻就要查清楚,他没有那麽多顾忌,因为他心里没有那麽多鬼蜮。
就在他手摆到她胸上那一瞬间,他已经证明了两件事。
她的心还在跳。
她是个女人,活女人。
可是这个刚才还新鲜得像草莓一样的活女人,现在却已变得像是风乾了的硬壳果了。
他应该怎麽办?
他当然应该送她回去,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那里?
他也不能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这两天他住在客栈里,抱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大姑娘回客栈好像也不像样子。
如果把她抛在这里不管,那就更不像话了。
无忌叹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准备先找个大夫看她的病。
这时候居然有辆空马车出现了。
看到这辆马车,无忌简直就好像一个快淹死的人忽然看到条船那麽高兴。
他赶过去拦住马车,"你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有会治病的大夫?"赶车的老头子笑了:"你找到我,可真找对人了?"赶车的老头子看来虽然老弱无力,却将一辆乌篷马车赶得飞快。
草莓般的大姑娘,还是像硬壳果一样,又乾又冷,全没有半点生气。
无忌忽然想到,他本来应该带她去找乔稳的。
大风堂在这里也有分舵,乔稳就是这分舵的舵主,他的人如其名,是个四平八稳的人,处理这种事正是最恰当的人选。
可是也後来又想,万一乔稳也误会了他跟这大姑娘的关系,岂非更麻烦。
一个人遇见这种事,看来也只有自认倒楣了。
他刚才心里叹了口气,马车已停下,停在一个荒凉的河弯旁,非但看不见会治病的大夫,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赶车的那老头子,难道还是位"上线开扒"的绿林好汉?
只见他把手里的马鞭"劈拍"一抖,大喝道:"带来肥羊两口,一公一母,一死一活。"河湾里立刻有人回应。
"收到"
芦花还没有白,光秃秃的芦苇中,忽然出了一叶轻舟。
一个衣笠帽的渔翁,手里长篙一点,轻舟就笔直了过来。
他的笠帽戴得很低,无忌看不到他的脸。
无忌也不认得渔翁。
他居然没有问那赶车的老头子,他要找的明明是大夫,为什麽把他带到渔翁这里来。
他也没有问这渔翁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