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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无神,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飘到了六十年前的今天。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同样的公园,同样的小径。
小径两旁的柳树似乎还是当年的那一批,从来都没变过。
一名穿着学生服饰,留着一头长长的黑色头发的少女,坐在小径两侧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用脚蹬着地面,让自己飞的更高。
木制的秋千很结实,即使是这个样子都未有丝毫的损坏,而是稳稳当当。
随着秋千落下来,少女刚想再蹬一脚,但身后好像出现了什么阻力,她怎么用力都没让秋千荡起来。
生气的她扭过头去,气鼓鼓的小脸带着不满的眼神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
可一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代表学生的中山装制服,脸上是灿烂阳光的少年。
他笑着说道:“这么玩秋千会坏掉的,这都是人民的财产,我来帮你推吧。”
态度这么好,少女一肚子气都散了,点头说道:“好。”
“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叫呐,还有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你先告诉我。”
“我才不要,淑女是不会率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的。”
“这算哪门子淑女。”
“略略略。”
如此形成了这么一幅唯美的画面,在扬起柳树枝的微风中,少年推着坐秋千的少女在林间晃荡。
她并不知道,与这个贫嘴少年的相遇,推动的不止是她秋千,还有她的心。
“嘎吱!”
木制秋千的称重处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这个从60年代保存下来的老物件,似乎终于要寿终正寝。
正如秋千上坐着的那个老人一般。
老奶奶顿时被惊醒,眼中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一缕缕清流,手中正攥着一个铁质的勋章,而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个木制的相框。
相框中已经不是少年,而是中年,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年轻时的老奶奶正羞怯的和那个少年牵着手,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中年了,但在她眼里,自己的心上人永远都是当初那个笑着帮她推秋千,和她贫嘴的少年。
1964年,我国成功的进行了第一次原子弹试验,成为了世界上第五个有核国家。
这背后研究员们日日夜夜付出的辛勤汗水足以填满一个游泳池。
而她的丈夫,为了这个他们热爱的国家,义无反顾的成为了一名研究助手。
与她仅仅度过了一年的夫妻生活,最终享年35岁,死因辐射。
她甚至没能见到自己丈夫的最后一面,就被集中深埋在地下,只为隔绝辐射。
就连这张照片,还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勉强挺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回来拍。
这些,她都是后来才知道,只因核武研究完全保密。
再到后来,听到丈夫信息就是死亡信息了。
悲哀莫过于心死,从此,终生未再改嫁。
即使身边人都在劝她,即使政府人员对她的改嫁都表示理解。
但她依旧打算孤独一生,从一而终。
老奶奶透着柳树枝呀望着蔚蓝的天空,浑浊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许神彩,有些无力的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抓向天空,似乎这样能将天际那片云彩纳入怀里。
只因那片云彩的外形和昔日的爱人有些相似。
但她已经老了,糊涂了,没有拐杖不用手拄着就坐不起来了,双手无力的朝着天空挥舞。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够不到,明明她已经伸手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柳条随着风所飘扬,轻轻的拂过了老奶奶的脸颊,仿佛爱人般的轻抚。
老奶奶放下手,呢喃了几下嘴唇,这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原来你在这,我找到你了,捉迷藏是我赢了,所以你能抱抱我么,我想你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风卷起,带动着一地落叶在老奶奶的身旁周旋了片刻,便四散开来。
老奶奶感受着身边卷起的风,眼神越发清明,但身后越来越黑,眼前越来越亮,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在向自己招手。
他还是那么年轻,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如同六十年前一般在与她贫嘴,招呼她赶紧过来。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轻灵的歌声,在微风的包裹下抵达了她的身边。
【有一天晚上,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我能陪你到天亮】
“你怎么才来接我,你明明知道我很害怕孤独的。”
她越是靠近,身体便越是年轻,衣服也渐渐从现代化的样式逐渐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样子。
最终少年和少女相拥在一起,一同走向远方,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