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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分毫。
不过这些人心深处的小算盘,没人说,也不会真正有人计较。
伍阳和竹姐约了日子要在年前成亲,他们不方便进去雪狼谷,所以这事儿还偏偏托付给了吴坤,要吴坤代为转告谢安,吴坤只默默的应了一声,然后祝福竹姐,对于伍阳,吴坤即使如今成了周天大公子,也实在没什么好心情祝福他。
伍家发出了英雄帖,伍夫人陈雪召灵之日,就是伍阳他爹,伍沧海的金盆洗手之日。
届时,伍沧海在英雄帖说,他会毫不吝惜的公布一些墓道图,大多数都是晋州本地的普通墓葬,但即使如此,这对于一般的盗墓团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至宝了。
除此之外,伍沧海还公布了一件压轴大事,这事儿如投石击水,迅速在看似平静的魏都城表面之下,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暗流,以至于迅速影响了世俗界和修行界的两股非同寻常的力量,一个是北方的袁氏,一个是襄樊的绣楼。
这事儿的原委是这样的,伍家大院之前就常常闹鬼,本来盗墓一行的,对这种事情多有手段,可不知为什么,这回这闹鬼一事可不小,伍家三叔竟然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于是伍沧海下了血本,用一本有之前他们和张家以及神殿日组联手盗取大衍墓的路线图,以及详细标注的笔记,来悬赏一位大神通修行者,超度伍家的鬼魂,伍阳曾建议,此事让谢安做再合适不过,可伍沧海不知为什么,断然拒绝了。
在那之后,周大人三番五次登门,好说歹说,自己手底下能人辈出,不相信大可一试,然而伍沧海只是微笑着婉拒了。
相反,绣楼的人,只去了一次,伍沧海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也曾闹的沸沸扬扬一段时间,河安城的管二爷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说那位翟景翟小少爷在魏都城的县衙里被人看见过,于是管二爷不顾一切要来县衙要人,窦连胜根本不知道什么翟小少爷,也懒得理会这种地痞,所幸闭门不见。
常风倒是出去过一次,只说那是之前翟景一起来喝酒,后头的事情,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管二爷哪信这个,说什么也要讨个说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事愈演愈烈,竟然上演了数百黑衣人包围县衙的一幕丑剧,最后还是那位周文兴周大人出面,这事儿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周大人从京城带来了不少军队,光是亲身护卫就多达一个营,城外光明正大驻扎的,还有一个加强团,据说。
周大人和那个警卫营下榻的地方,正是之前张家古镇。
同样的,也是简单修缮了一番,就入住了。
张家古镇,自从周大人下榻以后,每到晚上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狼嚎,又像是猫狗叫春,起先人们还觉得瘆得慌,可是后来亲眼所见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得道高僧,一手提着一个行山杖,一手托着一个钵盂,每天晚上在屋顶巡逻,偶尔打坐,立刻会有一圈金灿灿的佛光普照,可谓真正的活佛,比寺庙那些好看多了。
人们也就因此不在乎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了。
这就是这一个月以来,看的见,听得见的些许小事,有的或许也不是小事,只是和一个月以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劫相比,终究还是太微小了些。
然而那个故事里的两位主人公,却一个比一个消失的彻底,小师叔渡劫以后,人们本想着,第一个去处,理所当然的就是武当山,于是天底下真有人不辞万里,日夜兼程赶到武当山求见这位小师叔,哪怕不收徒弟,只稍微指点指点迷津也好,然而看门的弟子说,小师叔根本不曾回来。
至于谢安,这个在那场天劫之中更主要的人物,人们,已经快把他忘了。
普天之下,但凡是修行界中,不管是大大小小的门派还是修行家族,无一例外,全都在小师叔渡劫成功以后,立刻请出宗门至宝,争先恐后的向武当山示好。
哪怕是在修行界里早有些不利传闻的终南山和龙虎山,也非常及时的向武当山示好,表达祝贺,二者也都有重礼,终南山是一道祖师符箓,据说可以拘灵遣将,打通阴阳两界,地府之门。龙虎山则是一枚拇指指甲盖儿大小的一枚金印,底部是先天雷纹纂刻,上书有“五雷正宗”四个漆红小字。
可别小看这枚小小的金印,这可是龙虎山天师府历代天师都要完成的大道,蕴含有天地至阳至刚的雷法,再以特殊的秘法炼制,调理,使得这枚金印不光是在修行者法力之下可以绽放不亚于天劫第一道问力之雷的惊人神通,甚至就是在凡人手里,也能永久辟邪去凶,寻常鬼物接近方圆百丈之内,就会本能的心生预警,方圆十丈,则立刻形神俱灭!
就是得到天地认可的阴神,也不能接近方圆十丈!
虽不至于立刻灰飞烟灭,可金印之上的正宗雷法威压,也不是闹着玩的,很可能会影响到大道根本,将来投胎转世,落得个福缘浅薄。
这两件宝物,只要不是瞎子,任谁也眼馋到绿光幽幽,可同时彼此心里也都明白,如今的武当山,已是一夜之间,今非昔比。
只因为一个四境!
除了这两家,佛门道统里,少室山和峨眉山联名祝贺,五台山,普陀圣地,九华山等也几乎第一时间跨越千里,送上了贺信和礼物。
几家信笺里,千篇一律,都是表达了愿意共同推选武当作为天下修行正道的执牛耳者,以后同气连枝,同舟共济,一起拯救黎民苍生。
一时间,整座天下,连小师叔人都没看见,就好像共同拱卫武当一脉了。
而武当,则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或者说喜悦。
仍旧和往常一样,山上下了点儿雪,有人扫雪,有人练拳,稀稀拉拉的。
有人读书,有人问剑,有人撞钟,有人立桩走步。
偌大的武当山,偌大的宫殿道观群,没有一丝杂乱。
只是山下太和宫的那把旧锁不见了,古井旁边的铁链也不知道哪日就被拆卸了,曾经洋溢着澎湃剑意的古井,如今,真的成了枯井了。
武当,真的没有喜悦可言。
只是累了。
更何况。
轻烟袅袅的祠堂里,新挂了一位道一真人的画像。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努力的时候,累,失败的时候,累,成功了,还是累。
有些人,也是这样。
武当后山,人迹罕至。
这里有着不知多少节石阶,蜿蜿蜒蜒,直通武当峰顶。
有一层细密素白的雪花,像蒲公英,铺满了每一层石阶。
这天,天蒙蒙亮。
有一对恩爱夫妇,都上了年纪,互相搀扶着登山,男的撑着一根行山杖,腰间别着一个破旧酒壶,时不时解下来,抿一口。
女的则拿着一根笤帚,每走一个石阶,就扫掉上边的积雪。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男人摘下腰间的酒壶,大大喝了一口酒,回头望向这白茫茫的天地。
中间有一条干净的石板路。
男人微微颤抖,女人轻轻握住他的手。
男人笑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