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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之蝶脸也红了,说:柳月从此是我家人嘛!夏捷越发抓住不放,说:哟哟,说得好亲热的,你家人了?!走过去,附在庄之蝶耳边悄声说:请的是保姆,可不是小妾,你别犯错误啊!庄之蝶大窘,面赤如炭。柳月并没有听见他们耳语了什么,却明白一定与自己有关而羞了主人,就说:让我看书,我是学不会个作家的。每日进来打扫卫生,我吸吸这里空气也就够了!门外却有人在说:打扫卫生可不敢打死了蚊子,蚊子是吸过庄老师的血,蚊子也是知识蚊子,让我们来了叮叮我们,也知识知识!众人回头看去,书房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美艳少妇,少妇身后是周敏,笑容可掬的,提了一包礼品。庄之蝶霍地站起来,站起来却没了活。少妇是极快地目掠了他一下,嘿嘿嘿地笑说:庄老师,我们来迟了,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庄之蝶立即活泛开来,接过周敏的礼品,拥他们进得书房,一一介绍了。轮到说这是大画家汪希眠的夫人,那老婆就说:要介绍就介绍我,我可不沾汪希眠的光。伸了手和唐宛儿先握了,说:天下倒有这么白净的人,我要是男人,舍了命都要去抢了你的!一句话却说得唐宛儿噎了气,脸上顿时灰了光彩,直到庄之蝶让她与柳月认识了,才缓过劲来,但再不正眼儿看汪希眠老婆,只和柳月说个不停,甚至拉了柳月的手捏来捏去,还从头上拔一支红发卡别在柳月头上,说:我怎么见你这般亲的,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了面的!小妹妹,你可要记着我,别以后我来拜见庄老师了,你就是不开门!柳月说:你是庄老师的乡党、朋友,我要不开门,你就向庄老师告状,这张脸也就全让你掐了!夏捷一直不言语,未了说:小骚精,话说完了没有,我一直等着你下棋哩!唐宛儿说:急死你,我还得去见见师母的。柳月就说:我也该去厨房了,我领你去。去了厨房,柳月说:大姐,来了客人啦,你快去歇了说话,我给孟老师做下手。周敏忙把唐宛儿介绍给牛月清,牛月清急忙拍打身上灰,一抬头见面前立着一位鲜活人儿,兀自发了个怔。
柳月俊是俊,眉眼儿挑不出未放妥的地方;这唐宛儿眼睛深小,额头也窄些,却皮肉如漂过一样,无形里透出一种亮来。牛月清瞧着那鬓发后梳,发根密集,还以为是假贴了的,待看清是天生就的美鬓,就大声他说道:是唐宛儿呀,咱虽是头次见面,可你的名字我差不多耳朵要听得生茧子!总说让你庄老师引我去看看你,却总走不脱身。跟了他这名人,他一天到黑忙,我也忙,却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可话说回来,咱是没脚的蟹,不为人家忙着服务又能干什么?常言说,女人凭得男子汉,吃人家饭,跟家转嘛!孟云房说:这话没说完,吃人家饭,跟人家转,晚上摸人家xx蛋!牛月清说:你这张屎嘴,甭说唐宛儿叫你老师,人家也是多大点的嫩女子,不怕失了你架子!孟云房说:初认识时称老师,你以为咱真就是老师?三天五天熟了,狗皮袜子有什么反正!之蝶没出名时候,也不恭敬叫过我老师?现在怎么着,前年叫老孟,去年叫云房,现在是下厨房的伙夫了!你说唐宛儿是嫩女子,唐宛儿什么没经过?前个月我去华山脚下的华阴县去讲《易经》,长途车一路不停,好容易司机停了车,一车人都拥下去解手,一个小伙子一下车门口就尿,后边下来母女两人,老太太忙拦了女儿,就说啦,你这人太不像话,尿尿好赖避着人呀!小伙说,大妈呀,你这般年纪了,我在你面前还不是个娃娃吗?没有啥的。那姑娘却撇了嘴,说,你还是娃娃,你骗谁的?瞧你那东西成了啥颜色了,你当我是外行哩?!牛月清抄起扫面笤帚就在孟云房头上打,拉了唐宛儿出了厨房,说:甭理他,他越说越得能的!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了,牛月清便谢呈了送她玉镯儿的事,忽想着庄之蝶曾说过唐宛儿脸上没一根皱纹的,看了看,果然没有。就问平日用的什么面奶,搽的什么油脂,说:你见过汪大嫂子吗?她告诉我白天用黄瓜切成片儿,一页一页贴在脸上十五分钟,让皮肤吸收那汁水儿,夜里睡前拿蛋清儿涂脸,蛋清儿一干,把脸皮就绷紧了,这样就少皱纹的。唐宛儿说:我倒不用这些!有那么多黄瓜和鸡蛋我还要吃的,那是有钱有闲的人家用的法儿,我胡乱地用些化妆品罢了!牛月清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天生的丽质,我怎么也比不得的了,况且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操持忙乱,没心性也没个时间清闲坐在那儿拾掇脚脸!唐宛儿便提高了声音说:师母真是贤惠人!你口口声声为庄老师活着的,其实外边谁不知道有了你这贤内助才有了庄老师的成就。出门在外,人们说这就是庄之蝶的夫人,这就是对你的尊重和奖赏嘛!唐宛儿的话自然传到书房,汪希眠老婆一字一句听在耳里,脸上就不好看起来,低声问夏捷:这小肠肚蹄子,倒揶开我了,我可没得罪了她呀!夏捷笑笑,附在耳边说了周敏和唐宛儿私奔的事,汪希眠老婆叫了苦:天呀,我刚才说那话,可真是无意的,她就这么给我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