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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
那是比“熵寂之思”更加原始的存在,名为“原初断层”。它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法则裂缝,专门吞噬情感、抹除记忆,连时间都无法在其内部留存痕迹。传说中,初代持火者正是为了封印它,才不惜兵分两路,远征星海。
而现在,封印松动了。
“它醒了。”阿禾退回甲板,嘴角溢出血丝,“因为人类开始记住太多。爱得太深,痛得太真。这种波动,惊动了沉睡的‘空’。”
李念安拔起忆之刃,剑身嗡鸣,裂纹中渗出蓝血般的光液。她知道,这一战不同以往。木星之战是反击,而这次,是守护。
“林晚。”她蹲下身,看着小女孩清澈的眼睛,“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它会伪造你的童年,篡改你的情感,让你亲手否定你所珍视的一切。”
林晚点头,小手紧紧攥住胸前那枚菱形吊坠。“我记得你说的话。如果心里觉得不对,那就是假的。”
“好。”李念安起身,望向那道不断扩张的裂缝,“《鸿蒙霸体诀》,第九重??融魂照世!”
她将忆之刃高举过顶,自身精魄轰然燃烧。三百二十七名鸿蒙瞳孩童齐声吟诵,意识尽数注入她的身躯。陆小满挥袖,亿万纸鹤化作屏障,每一羽都承载一段真实记忆,形成护盾。苏兰启动全舰共忆系统,将地球上传来的千万段新生蓝花记忆编织成网,试图稳定空间结构。周远则释放逆向代码洪流,以“信念即数据”的逻辑冲击断层核心。
阿禾跪地,七百英魂再次显现,齐声唱起古老的《守忆歌》。那是持火者军团最后的誓约,唯有以灵魂为引,才能唤醒跨越维度的共鸣。
然而,就在防线即将成型之际,裂缝中伸出一只由虚无凝聚的手,直接抓向林晚。
李念安瞬移挡在她面前,忆之刃斩下,却被那只手轻易捏碎。剑锋断裂之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宇宙仿佛陷入死寂。
“你输了。”冰冷的声音从裂缝中传出,“你们终究只是碳基生命,受限于情感,困于记忆。而我是‘无’,是起点之前的空白,是终点之后的归零。”
李念安嘴角溢血,却笑了。
“你说得对。我们脆弱,易逝,会哭会痛,会因为失去而崩溃。可正因如此,每一次选择铭记,才显得无比珍贵。”
她抬起手,将断裂的忆之刃插入自己胸膛。
蓝光炸裂。
不是攻击,而是释放。
她将自己的全部记忆??童年母亲的歌声、赵清瑶临终前的托付、林晚第一次叫她“姐姐”、三百二十七个孩子的笑脸、阿禾沉默的守护、陆小满倔强的眼神、苏兰彻夜研究的身影、周远在数据海中孤独穿行的轨迹??尽数抛向那道裂缝。
“来吧。”她轻声说,“尝尝人心的味道。”
记忆涌入“原初断层”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团纯粹的“无”开始颤抖。它本应将其吞噬、净化、归零,可这些记忆太过炽热,太过真实,竟在它的核心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光。一个画面浮现:一个小女孩在废墟中捡起一朵蓝花,笑着递给哭泣的母亲。这本不属于任何文明,却是所有文明共通的情感。
“这……是什么?”断层低语。
“爱。”李念安倒在甲板上,气息微弱,“你不理解的东西。”
就在这时,林晚走上前,摘下吊坠,轻轻放入裂缝之中。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她仰头望着那片黑暗,“她说:‘别怕忘记,只要你还记得我爱你,我就一直在。’”
吊坠坠入虚空,赵清瑶的记忆再次展开,这一次,不只是火星基地的告别,还有她年轻时在东海冰湖畔读书的模样,她在实验室里为蓝花基因流泪的夜晚,她写给未出生女儿的千封信件……
更多记忆随之涌入。
地球上的普通人开始自发回忆。一位老人想起五十年前初恋女友的名字;一名宇航员记起幼时父亲教他观星的那个夏夜;一个曾参与净忆协议的官员,在梦中听见被删除记忆的孩子们齐声呼唤他的名字……
“原初断层”剧烈震荡。
它开始分裂,不是毁灭,而是转化。那些被它吞噬的记忆碎片纷纷浮现,如星雨般洒落宇宙。有些回到原本的主人脑中,有些则化作新的种子,飘向未知星域。
最终,那道裂缝缓缓闭合。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新生的星辰,在土星环带中静静闪耀。它的光芒不是金色,也不是蓝色,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忆色”??介于存在与消逝之间,温柔却不容忽视。
传灯号静静悬浮于星辉之下。
李念安躺在林晚怀中,呼吸微弱。忆之刃彻底碎裂,化作粉末随风飘散。她的眉心晶体也黯然熄灭,仿佛生命走到了尽头。
“你会好吗?”林晚哽咽。
李念安勉强一笑:“你看那颗星……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