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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炉,飞升指日可待!”
男修却皱眉,“如今还不知找不找得到法身,即便是找到了,她真如你说的那样元神离体?没有意识了?我可听说,她在元婴之后去将她亲生父母一家全杀光了,还杀了几位元婴期的修士,连他们的法身也封禁了,你可为了钱将我的命都搭上。”
“不能不能。”老道士忙说:“徐郎君你就放心吧,我养她那么些年,别的本事没有,但感知她的所在确实一清二楚,前几天我就感应到她的法身与元神离了千万里远,我特特跑来过一趟,确定了她的法身是被困在了舍利子塔里,才敢收你的钱!”
老道士砍断横七竖八的枫叶树枝,朝里面一指,“就在里面。”
阴离离跟在他们身后,眉头皱成了一个结,他们在说阿茕?那个小女孩,那个被叫成鼎炉的纯阴灵体,就是阿茕吗?
他听的气坏了,道貌岸然的臭道士!区区两个蝼蚁修士竟然敢来打阿茕法身的主意!
他想也不想,在他们走到青塔前时飞身而出,落在了塔顶,冷声道:“尔等找死。”
男修和老道士吓了一跳,纷纷后侧握住了佩剑。
老道士却压住了男修的手,低低道:“他是妖修……化神期妖修,别动手。”
老道士笑嘻嘻的抬手抱拳对阴离离道:“不知尊驾是何人?我们路过此地,并无惊扰之意。”
“路过此地?”阴离离睥睨着他道:“难道不是为了这舍利子塔而来?”
老道士顿了一下,立刻又笑道:“确实是为了这舍利子塔,只是我们绝不是为了盗取高僧之位,这等事我们是万万不敢做的!我们来此实在是为了……为了替一位姓绪的仙师,将她的法身找到取回来。”
阴离离眉头皱了起来。
那老道士满口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实不相瞒,那位绪仙师的法身被困在这舍利子塔中,委托了我们来替她走一趟,若是尊驾不信,可以与我们一起走一趟。”
“满口胡沁!”阴离离眼睛一眯,掌中凝出了他的法器。
老道士却立刻道:“实不敢哄骗尊驾,尊驾若不信可以看看这份玉简。”他掏出了一块玉简,递上去道:“玉简中是当时那位绪仙师委托我们的原委,尊驾可以看一看便知。”
阴离离掌中的法器一顿,疑『惑』的看着那个玉简,刚想伸手去接,看看这老道士能编出什么来。
忽然林中风声瑟瑟,一道白光穿过红枫林,如同惊鸿一般,一剑贯穿了老道士的手掌。
“阿茕!”阴离离惊愣愣的看着红枫林中的阿茕,她还穿着白衣,握着她的剑,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剑,在他的面前将那老道士钉在树干之上,又将那名男修一掌震碎了元神。
男修的法身浮现而出的一瞬间,阿茕挥袖如疾风,竖指结印,冷声念道:“徐正阳,封!”
无数的红枫叶点了火的利刃一般漫山遍野的飞来,如同一个茧,将男修层层包裹,在她挥掌一震之下,被击入泥土之中,裹着枫叶埋在了地底。
林中的风将阴离离吹的衣襟『荡』『荡』,他呆呆的看着红枫落叶中的阿茕,说不出一句话。
她踏着落叶走到老道士身旁,猛地将佩剑拔出,废了他的灵根,挖眼、割舌、斩断他的双手双脚,剖开他的肚子,就那么将他吊在了树上,让他一点点的死去。
她再转过身来,洁白的衣袖上没有一丝血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抬手将那玉简丢在地上,玉简上乌黑的毒『液』冒出。
“不要轻信任何人。”她对他说:“回妖界去吧,这里的人都会骗你。”
阴离离望着她,忽然之间心像是碎掉了一般,她问过他,是不是从来没人敢哄骗他欺负他。
那……是不是从前,她被许多许多人哄骗,欺负。
她在漫天满地的枫叶之中转身要走。
“阿茕!”阴离离慌忙跟上了她,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低低轻轻的说:“我不要回妖界,我要跟着你,保护你……再也不走了。”
阿茕站在那里轻轻的叹气,扭头对他说:“我也在骗你,你知道吗?”
阴离离望着她,她说:“你问过我为什么会收这么多弟子,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她坦诚的告诉他,“我收阿衾做弟子,因为我要修禁术,修道太慢了,我要快一些,更快一些修道,好在我的仇人没死之前十倍百倍的报还他们。”
“我只有修了禁术才能将那些元婴修士的法身封禁,让他们生不能,死不了,连轮回也无□□回,生生世世鬼魂一样游『荡』在人间,被消磨殆尽,这样我才快活。”她说的恶毒极了,“我收司微做弟子,因为他是纯阳灵体,我要与他渡劫,飞升得道,我要让他们看着我做神仙,让那些要杀了我证道的名门正派统统跪拜我,尊称我一声仙祖。”
她笑了一声:“这九夷之中,谁不盼着我早入魔道,被天下修士杀之灭之,我偏不,他们越是认为我这等纯阴之体只能做鼎炉,入魔道,我就偏要修正道,成仙得道让他们看看。”
阴离离听的难过极了,他抱着她,眼泪珠子似得往下掉。
“哭什么。”她伸手抬起他的脸,对他说:“我也再骗你,我遇到你时就知道你是妖尊,就打算好了,要骗你进墓室,去替我取法器。”
阴离离愣怔的看她,声音哑哑的:“可你……可你没有……”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你太傻了,我不想骗傻子。”她笑了笑说:“我骗过一个傻子,我哄着他放了我,然后他被打断手脚做成了人彘。”
阴离离便哭的更厉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只是觉得难过,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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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茕眼前的画面忽然便是扭曲模糊起来,她的心神已经无法集中在画面之上,她脑子里满是一些她从未有过的画面,那些画面和她现代时的画面重叠交差——高大的男人用木棍敲她的手心,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叫他爸爸……
她是有过父亲,只是在母亲死后,父亲娶了继母,她就被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她脑子里浮现出,古代的画面——醉醺醺的父亲拿着藤条打她,骂骂咧咧的说:生你有什么用!哪一日将你也卖了!
她不要被卖掉,大姐被卖掉之后天天被打,被折磨,她光溜溜的吊死在了柴房里……
她无法控制脑子里的这些画面,她陷在这些画面中无法自拔,仿佛她正在经历着这些事情——她被道士买回去,泡在『药』浴中,被脱光了拉到一个个修士面前,像他们展示,她的纯阴之身……
她哭,她求都没有用。
一个傻乎乎的小道士的替她裹上衣服,偷偷给她送饭吃,他告诉她外面的桃花树开了,明日给她偷偷带一支来。
她问他叫什么,他红着脸说:“我叫阿慈,师父给起的。”
她说:“阿慈阿慈,你能救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