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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我说的是和你谈情说爱的事吧?”
凤醉秋将攥紧的拳头背到身后,防止自己当真冲动出手。
“你想了五天,火急火燎地让人叫我出来,竟是为和我谈《大周律》?!”
她以兜帽披风从头到脚裹得严实,只露出脸庞。
那披风是浅金色天香缎面,在冬日夕阳和煦的照耀下,光泽莹莹,周身仿佛有蜜流转。
此刻她的眼里有不解,又有忿忿暗火,灿亮得过分。
像只随时要伸爪子挠人的猫儿。
赵渭垂眼觑她,心尖一阵阵酥麻酸软,莫名想笑。
“逗你的。谁要真和谈《大周律》?”
“哦,”猫儿爪子收回去了,炸起毛也顺了,“那你要说什么?”
赵渭问:“你也想了这五天,还打算‘监守自盗’吗?”
凤醉秋清了清嗓子,面上微烫,眼神乱飞:“嗯。若你愿意给机会,‘里应外合’的话。不过,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所以,到底愿不愿意给她这机会?
赵渭噎了噎,立时心乱如麻。
他今日召集陈至轩等人,在仁智院待了一天。
本是为了敲定北麓营造布局图,可却毫无进展。
因为大家意见五花八门,而他这个该负责一锤定音的人却频频走神。
他知道,若再不当面找凤醉秋将事情说清楚,他会一直这样。
那就什么也别想做了。
方才来的路上,他本以为自己将所有事都想清楚了。
按计划,见到凤醉秋后,他该有礼有节感谢她的心意。
再清清楚楚剖析利弊,坦诚告知她:承蒙厚爱,但赵渭这个人,不是谈婚论嫁的好人选。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想好的话,站到她面前后,就是说不出来。
“你……到底是喜、喜欢我什么啊?”他红了脸,有些结巴了。
凤醉秋被他赧然窘迫的情绪传染,忍住挠头的冲动,跟着红脸,语气有点急躁。
“说、说不清楚,总之,我喜欢就喜欢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为什么她一个先动心的人,倒是比他这个什么都不确定的人还凶?
赵渭不可思议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认识才小半年,你并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都有很多面的,”凤醉秋惴惴抿了抿唇,“你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谈情说爱最大的乐趣,就是慢慢发掘、探索对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是吗?
若彼此都了如指掌,那还探索个鬼?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不出来的。就好比有些人初来利州,在某个恰好瞬间突然一抬头,看到金凤雪山,心生欢喜,那就是喜欢。”
利州自古民风野烈,对待男女之情与中原人尤其不同。
虽是人生第一次心动,但对凤醉秋来说,这不是什么需要烦恼的事。
她喜欢春耀明媚、夏郁葱茏、秋绽繁花、冬雪温柔。
见之欢心,念之齿香,近之雀跃。
对于美好的人事物,突如其来地怦然心动,这就是喜欢。
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声就好,并不需要想太多,不是吗?
*****
静默许久后,赵渭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负手而立。
他的嗓音总算平静如常了:“若我家中两个小妹妹告诉我,自己喜欢上了像我这样的人,我怕是要当场搓扁她俩色令智昏的小脑袋。”
凤醉秋蹭着步子站到他身旁半步处,歪头好奇:“为什么?”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诚恳地说点心里话。
“我这人,打小就觉得情情爱爱没意思。”
他脑中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天地,和天底下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非常有趣,让他活得很快乐。
“在我大哥绞尽脑汁哄小姑娘开怀一笑的那些年,我在琢磨怎么造门威力巨大的炮,把家中那令人烦躁的四弟从京城轰回钦州。”
“在我二姐与二姐夫你追我躲、吵架和好的时候,我只想造个精密无比的机关报时小人儿,每到整点就弹出来泼人满脸水,免得我熬夜读书时总打盹儿。”
忆起年少往事,赵渭自己先笑出了声。
他如今长到二十一了,还是沉迷于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没对哪个姑娘上过心。
对他来说,身边的同僚也好,朋友也罢,是男是女都一样。
直到凤醉秋来到他面前。
他这几日细细想过,对凤醉秋,他有时是有点异样。
或许是有那么点喜欢的吧?
这也不出奇。
她本就是个容易招人喜欢的漂亮姑娘。
性情也很好。
有时聪明,有时傻乎乎;有时通透,有些时却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