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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何还愿见我?”
“因为我也恨景朝。”赵九渊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片,递过来,“这是密道第一段图样,藏在城西义庄棺材底下。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带我一起进元城。我要亲手砍下景帅贺兰烈的头,祭我全家九口!”
陈迹接过铜片,郑重收好:“只要你不说破我的身份,我许你复仇。”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同时转身离去。
回到小院,洪爷正在晾晒草药。见他归来,微微一笑:“谈成了?”
他点头,将铜片放入灶膛深处,覆上灰烬:“下一步,去义庄。今晚子时。”
“我去。”她说。
“不行,太危险。”
“正因为危险,我才去。”她直视他,“你以为我只是个陪你演戏的女人?我在洪门练过七年尸语术,能听出死人最后的心跳,能在棺材里装死三天不吃不喝。义庄那种地方,你去才是送死。”
他盯着她,忽然明白??她从未真正依赖过他。她只是选择信任他。
“好。”他终于松口,“但你若遇到危险,立刻吹哨。我会冲进去,哪怕暴露身份。”
她笑着点头:“嗯,我等你来救我。”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义庄位于城西乱坟岗边缘,十数具薄棺横陈于地,空气中弥漫着腐木与香灰的气息。洪爷换上一身素白衣裙,头戴孝巾,扮作前来祭拜亡夫的寡妇。她提着灯笼,缓步走入大堂,在最角落的棺材前跪下,低声祷告。
片刻后,她悄然掀开棺盖,钻入其中,合拢缝隙。
时间一点点流逝。更鼓敲过两响,四周死寂。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
洪爷屏息凝神,耳贴棺壁。只听一个阴冷声音响起:“查清楚了,赵九渊今日见过一个陌生人,极可能就是‘残圭’。主上怀疑密道图泄露,命我们彻查所有相关地点。”
另一人道:“义庄已有三日无人进出,应当安全。”
“未必。”先前那人冷笑,“听说洪爷擅长‘藏形术’,能在死人堆里睡三天。若她是同党,必会来取图。”
洪爷心头一凛。
果然,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所在的棺材。
“打开这个。”那人下令。
棺盖被猛地掀开!
月光斜照进来,映出她闭目安卧的模样,脸上涂着青灰,唇色发紫,手腕系着一条招魂绳??俨然一具停放多日的女尸。
“死了?”士兵皱眉。
“鼻尖有汗。”那首领俯身查看,“还没僵硬,怕是装的!”
他伸手欲探她颈动脉??
刹那间,洪爷暴起!银针疾射而出,正中对方双目!惨叫声中,她翻滚落地,铁尺横扫,击断另一人膝盖。第三名敌人拔刀劈来,却被窗外飞入的一道黑影拦腰撞开!
是陈迹!
他手持软剑,身形如鬼魅般切入战局,剑光一闪,两名敌人咽喉齐断。最后一人转身欲逃,被洪爷甩出铁尺钉死在门板上。
“你怎么来了?”她喘息着问。
“我听见你没吹哨,反而更怕。”他抹去脸上血痕,“走,这里不能久留。”
他们迅速撬开棺底夹层,取出第二张地图碎片??一张泛黄羊皮卷,绘着一段幽深隧道,标注着“毒雾区”、“机关桥”、“心灯阵”等字样。
赶在天亮前返回小院,两人清点所得。除了地图,还在碎片背面发现一行极小的朱砂字:“心灯燃处,即为圣骸。”
“王道圣……真的死了?”洪爷喃喃。
“或许没有。”陈迹目光深邃,“‘心灯’是北境秘术,唯有主人尚存一线生机时才能点亮。若图上所言非虚,他可能被困在元城地宫深处,靠着机关续命。”
“那我们一定要救他。”她坚定道。
“可他也可能是陷阱。”陈迹冷静分析,“景朝或许早已控制他的躯体,用他的名义引诱残部自投罗网。”
她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就算他是假的,你也得去看看,对吗?因为你不仅是执行任务的棋子,更是他唯一的传人。”
他点头:“所以我必须去。但你不该再跟着我。”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
“这条路,只会越来越险。”他望着她,“下一站是毒雾区,据说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疯掉。我不想看你因为我而死。”
“你以为你能甩开我?”她冷笑,“从断魂峡开始,我们的命就绑在一起了。你忘了那晚你说的话?你说要陪我一辈子。”
“我是怕……”他声音低下去,“怕我真的活不到那一天。”
她突然上前一步,狠狠抱住他:“那就别想那么远。现在,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我是阿夏,你是青圭。我们是夫妻,要去元城投亲,路上虽艰险,但从不分离。”
他身体僵硬,片刻后,缓缓环住她的腰。
“好。”他轻声应下,“我们不分离。”
数日后,他们乔装成采药夫妇,混入一支商队,向北进发。沿途关卡重重,但他们已有经验,逢人便诉苦情,陈迹背她过河、喂她喝药、夜里搂着她取暖,演技愈发自然,竟连商队首领都感慨:“这般患难真情,世间少见啊!”
第十日黄昏,队伍抵达一处荒岭。前方已无官道,唯有一条隐秘小径通往深谷。
陈迹取出两张地图拼合,终于看清全貌??整条密道呈螺旋状深入地下,贯穿七重大阵,终点正是元城废墟下方的地宫入口。
“只剩最后一关。”他低声道,“心灯阵。传说那里布满幻象,能让人看见内心最渴望或最恐惧之事。唯有心志坚定者方可通行。”
“那你怕什么?”她问。
他看她一眼:“怕走进去后,发现自己其实不愿出来??因为里面有个世界,你活着,我们是真的夫妻,没有任务,没有阴谋,只有晨起梳头,夜归煮茶。”
她笑了,眼角泛泪:“那我也怕。怕出来后,再也找不到那个肯为我舔伤口的男人。”
风起,卷起漫天黄沙。
他们相视而立,十指紧扣。
“走吧。”他说。
“嗯。”她点头,“这一次,我们一起演完这场戏。”
夕阳西下,两道身影并肩走入峡谷深处,背影渐渐融入苍茫暮色。
玉镯在她腕间轻响,如同心跳,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