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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不着痕迹打量着前方的两人,目光重点落在身着玄衣的始皇帝身上，心道黑色果然令人厌烦，碍眼得很。
上官婉儿和李治一个从公示栏出来,一个要去公示栏,可不就迎面碰上了。
“陛下。”上官婉儿微微一怔,俯身行礼。高宗皇帝在时，她名义上虽然是高宗的才人,实际上却是管宫中诏命的女官,才人之名不过是陛下,也就是当时的天后为了免去她奴婢的身份而给予的名份。
她被封为才人时，不过十四岁,高宗当时已是不惑之年，又常年卧病,即便她跟在陛下身边见到高宗的次数也不多，更别提被召幸。
李治“嗯”了一声,“你这是要去看成绩？”
“媚娘让你去的？”
“是。”
李治盯着她看了几秒,挥手道：“去吧。”
上官婉儿走了几步又回头,见李治大步流星往武曌的方向去，眸底闪过一丝担忧，高宗皇帝和陛下应该不会起争执吧？
**
“媚娘。”
武曌正在和始皇聊考试的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称呼。
她微微一愣,循声看去，那人身着金黄色的圆领袍服,头戴幞头帽，面带笑意，步履从容地向她走来。
“媚娘”这个称呼,她已经好些年没听到过了。
似乎仪凤元年后他就没再唤过这个名字，而是直接称呼她为皇后。
一晃竟已经过去了十六年。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宗赐号“武媚”，“媚”是什么意思，她岂会不知。
可惜太宗赐号，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也跟着她过了大半生。
称帝之前她给自己换了一个名字——曌，取日月当空之意，她要像日、月一样崇高，凌挂于天空之上。
不过称帝后也无人敢直呼她的名字，高居帝位，俯瞰众生，都快忘了这个跟了她大半辈子的号。
他是在提醒她吗？
武曌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陛下驾崩后，媚娘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陛下，没想到今日竟能相见。”
“朕也没想到能见到未来的媚娘。”
一旁的嬴政挑了挑眉，目光隐晦地扫过两人，所以他们是夫妻？
这人身上穿的服饰和李世民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大唐的，所以武曌原本是大唐的皇后？从来只听过兄弟篡权夺位，权臣篡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妻子篡位的。
大唐果然与众不同。
李治和武曌说了几句叙旧的话后，见始皇帝还杵在这不走，李治：“……”没看到他们夫妻有话要说吗，就不能自觉点吗？
……
另一边，上官婉儿看着被围得里二层外二层的告示栏，秀美微不可见一皱。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上官昭容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进去？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上官婉儿：
“？？？”昭…昭容？
这是在叫她？上官婉儿诧异地看向来人，其中一人她认得，是庐陵王李显的王妃韦氏，曾经的英王妃、太子妃、皇后。
另一位年二十左右，姿色美艳，看着和韦氏有几分相似。
又看了一眼韦氏，上官婉儿心中有了底，面前这位韦氏只怕并非软禁在庐陵那位，身着皇后才能穿的风袍、凤冠，样貌看着也比之前在长安时衰老了许多。
想来定是未来之人。
所以未来……她成了九嫔之一，正二品的昭容？
上官婉儿垂眸掩饰眼中的惊骇，所以陛下最后会立庐陵王李显为太子，让其继承皇位？
至于李显逼宫，迫使女皇让位什么的，上官婉儿没想过，并打从心里觉得没可能。
李显要是真有这样的胆量，也不会被废。
若最后是庐陵王继位，那她……
不，这一世不一样了，有天幕在，有那个神奇的系统商城在，陛下或许根本就用不上继承人。
想通之后，上官婉儿抬首，语气好奇：“二位有什么法子能进去不成？”
那年轻的华服女子低声道：“我们可以调虎离山。”
上官婉儿：“？？”
“发卷子了，可以回各自的考场领卷子了。”
站在里圈的人没有动静，站在外排的人想着也挤不进去，遂看向说话的安乐公主，“真的发卷子了？什么时候发的？”
“就刚刚，不信你们看。”话落，安乐公主从袖口里抽出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卷子。
那人一看到卷子上的标题，立即就认出了那是道德与法治的卷子，遂不疑有他，转身往考场的方向走。
其他人见状，纷纷转身。
上官婉儿看看那些走掉的人，又看看笑靥如花的安乐公主，狐疑道：“这卷子——”哪里来的？
若真发了卷子，韦氏母女没必要来这一出，反正都知道自己的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