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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但‘堕落’确实留下了某种东西。他不是单纯的意识残片，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存在。”
“什么意思？”罗桓皱眉。
“他在我的意识中植入了一种……可能性。”罗烬缓缓道，“他让我看到另一种未来??如果我不选择‘演化’，而是选择‘重塑’，宇宙会变成什么样。”
罗碧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动摇了吗？”
“没有。”罗烬坚定地摇头，“我只是……开始理解‘堕落’的执念。他不是疯子，也不是纯粹的破坏者。他是‘源’意志的另一面，是‘秩序’之外的‘混乱’。他相信混乱才是真正的自由。”
“可混乱只会带来毁灭。”罗碧咬牙。
“但毁灭之后呢？”罗烬反问，“‘堕落’认为毁灭是重生的必要条件。他想用混乱摧毁旧秩序，再在废墟中重建一个全新的宇宙。”
“那不是重生，那是疯狂。”罗碧怒道。
“也许吧。”罗烬叹息，“但他的想法，让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演化’真的足够吗？”
罗碧愣住，“你什么意思？”
“‘演化’意味着改变，但改变的方向是不确定的。”罗烬缓缓道，“我作为‘烬’，是宇宙意志的承载者，但我是否应该引导它的方向？还是，我应该让它自由发展？”
“你到底在想什么？”罗碧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在想……也许‘堕落’是对的。”罗烬低声说，“也许，真正的自由，不是演化，而是彻底的毁灭与重建。”
罗碧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你疯了吗？你想毁灭整个宇宙？”
“不。”罗烬轻轻摇头，“我不是‘堕落’，我不会选择毁灭。但我也不是‘源’，我不会选择冻结。我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罗碧喃喃。
“是的。”罗烬看着她，“一条既不是演化，也不是重塑的路。”
“那是什么？”罗碧问。
“我不知道。”罗烬苦笑，“但我必须找到它。”
就在这时，舰载AI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能信号波动，来源不明，距离观测站0.01光年。”
“什么？！”罗烬和罗碧同时一惊。
“这么近？”罗碧立刻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观测站靠近。
“这不是普通的信号。”罗烬的意识瞬间延伸至宇宙深处，感知那道光斑的本质。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波动涌入他的意识。
“是他。”罗烬低声道。
“谁？”罗碧问。
“‘堕落’。”罗烬的目光变得凝重，“但他不是原来的‘堕落’……他是……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罗碧一惊。
“是的。”罗烬点头，“‘堕落’在我体内植入的那颗‘种子’，已经成长了。他不再是单纯的意识残片，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继承了‘堕落’的意志，也继承了我过去的某些部分。”
“你是说……他和你是同一个人？”罗碧难以置信。
“不。”罗烬摇头，“他是我，但又不是我。他是‘堕落’塑造的‘我’，是我可能成为的样子。”
“那他现在想做什么？”
“他想让我选择。”罗烬缓缓道，“选择是否接受‘重塑’，是否成为新的‘源’。”
“你不能答应他。”罗碧急切地说，“一旦你接受‘重塑’，整个宇宙都会被毁灭。”
“我知道。”罗烬看着她，“但我必须面对他。这是‘堕落’留下的最后考验。”
“你不能一个人去！”罗碧抓住他的手。
“我必须去。”罗烬轻声道，“这是我的战斗。”
“可你刚刚才打败了‘堕落’，你怎么能确定这次不会失败？”罗碧眼中泛起泪光。
“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罗烬看着她，眼神坚定，“我是‘烬’，是宇宙意志的承载者。这一次，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这一切。”
罗碧咬紧嘴唇，最终轻轻点头，“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罗烬握住她的手，“我不会食言。”
他转身，走向观测站的传送阵列。光芒闪烁，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在宇宙深处，那道光斑正缓缓停下，化作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与罗烬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与疯狂。
“欢迎回来，烬。”那道身影开口，声音却带着“堕落”的回音。
罗烬看着他，缓缓道：“你是谁？”
“我是你。”那道身影微笑，“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
“不。”罗烬摇头，“你不是我。你是‘堕落’的傀儡。”
“是吗？”那道身影轻笑，“那你为什么能感觉到，我才是真正的你？”
罗烬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那道身影说得没错。
他不是“堕落”，也不是“源”。他是“烬”，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而他必须做出选择。
是选择“演化”，还是选择“重塑”？
是选择自由，还是选择秩序？
是选择毁灭，还是选择重生？
这一刻，整个宇宙都在等待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