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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门,身穿干净长衫的李元,就像一个白净的瓷娃娃,目不斜视的他,直奔着某处芭蕉林后而去。
仆人老商早已恭候多时。
下人打扮得老商,喜欢双手插袖,勾着身子,眼下蹲在一颗芭蕉树下,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模样有些无聊,不过一双睿智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眼神又夹杂着兴奋和期待。
李元每日功课之一,确实有山羽阁之行,他的师父之一,就是常年独居在山山羽阁最顶层的白衍空。
对于自家白师傅,李元是发至内心的惧怕与敬畏,如果说整个镇南王府李元有怕的人,白衍空绝对是其中之一。
每天白衍空都要求李元必须去山羽阁待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有时候李元会有必修的功课,例如写字读书,有时候就仅仅是去山羽阁楼阁上坐着,白衍空也不管他做啥。
从李元五岁开始,这件事情就雷打不动,必须执行,无论是刮风下雨,生病难受,都不准耽搁。
算了算时间的李元,瞅了瞅带着一顶旧兜帽的老商,说道:“老商,摸清楚了?”
老商拍了拍胸脯,一幅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扬了扬下巴,“少爷,都摸清楚了,那个舒瘸子,眼下就要动身了!”
李元点了点头,“带路!”
老商扯掉嘴角的枯草,然后领着李元从芭蕉林后一条幽静小道,向着从东奉楼到王府大门一处必经之地走去。
到了目的地,一老一少,主仆两人蹲在一处修建整齐的灌木丛后,开始守株待兔。
趁着这个间隙,老商问道:“少爷,真要这么做?”
李元本就不大,眼下一双犹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带着肯定,“老商,你是不是打算叛变了?”
老商忙招手说道:“这不能,老仆我只是觉得不一定能成!”
对于成不成,李元其实内心并没有太多期待,从小到大,他尝试各种方法偷溜出王府,但是好像明明看起来守备一点都不森严的王府,居然让李元一次都没有得逞过。
李元从懂事以来,就在研究王府的很多东西,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混出王府看看外面的世界。
生的锦衣玉食的小世子,他吃惯山珍海味,也看过不少奇珍异宝,然而就像是早已腻歪一样,李元心里其实只是觉得这些太无聊,他心里当下最大的想法,就是混出王府去看看。
李元心中也很生气,为什么别人都能进出的王府,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就不行了呢?
而本就性格执拗的李元,他并无其他兴趣爱好,唯独在这一块比较上心,就像孩子惦记着玩具,李元迫切想要走出去看看。
或许李元内心也把这当成一种反抗父亲李义的一种勇敢的举动。
镇南王李义在外面威压一片,翻云覆雨,近乎铁面无情,但是在李元面前,他又过分溺爱和放纵,唯一给李元一条禁令,就是不准离开王府。
然而事实上,随着李元越加长大,李元的行为也越加难以猜测,为了避免李元混出王府,府里守备,暗哨时刻都在戒备。
蹲在灌木之下的李元,看了看远方,那边是王府大门方向,他的目标就在前方。
“老商,你说你咋就不是一位世外高人呢?”李元突然没来由感慨道。
老商闻言,明白李元话里意思,没多说什么,只是咧嘴傻笑。
“你说你要是有点本事,你少爷我至于这么绞尽脑汁?咱们们大大方方走出去,就从正门走!谁拦我,你就大嘴巴子呼他!”李元憧憬道。
老商继续笑着,好像很喜欢听李元这么说话,老人缩着脖子,手指在干瘦的手臂上轻轻敲打。
“老商,你要不练练?我明儿从楼阁里给你混两本武功心法,速成那种!”李元看着不说话傻笑的老商,说完这话,顿时又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商,你还是老实跟着我就好了,少爷我保你荣华到老,安详晚年!”李元感慨道。
“好咧!这辈子老仆我就跟着少爷,少爷到那,我就到那!”老商开心道。
“说了那么多,你就这句听进去了!”李元翻白眼。
“哒—哒—”
就在两人聊天之时,远处传来舒瘸子特别的走路声。
李元抬头观望了一番,发现就只有对方一人,看来是已经接受了宋云委托,打算出门办事。
然而就在这时候,老商却是一把将李元按下来,“少爷,别暴露了!”
就在老商说完这话,几道黑色身影无声从李元两人藏身之地不远处,了无痕迹穿过。
这些都是王府暗中的眼线,他们按照某些特定路线,以及特定时辰巡视王府,这些年来,李元暗中摸索,早已了然于胸,只是刚才只顾着看舒瘸子,差点就要坏了大事。
心里暗道好险的李元,给老商竖了竖大拇指,“老商,刚才多亏你,等事成了,少爷我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