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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天,又是一天深夜,林孚在溟苍大陆已经五个多月了,古书上也已经记载了将近二百四十六个小故事,只要满了三百之数,林孚的戾气消散之时,就是他渡劫飞升之日。
有了这五月的沉沦,在感悟人间之时,林孚那以往的记忆也已经恢复了大半。对于他来说,那个世界的二十七年之岁月,好似过眼云烟一般,朦朦胧胧,颇有些不真切。
这一日晚间子时,又来了一男一女,遥遥对着林孚一拜之后,左边的一位女子,颇有些风尘之色,当先对着林孚说道:
“妾身生于人间界千百年前的唐初年,因为前世的原因,妾身无奈,在秦淮河畔做了一名清官人。而在秦淮河畔,像我这样的女子,很是不少。而且身在这秦淮河岸,常年看这秦淮两岸的峨冠长眉,轻衣广袖,眉目间,流淌水色无边。
在秦淮河畔,像我家的这种经年存在的酒肆,也很是不少。每每站于两岸,都可以看到杏旗迎风,吴姬低回,每日里,这些小酒肆里的酒客都是来往如织。
‘胧月’。妾身本就无名,他们都喊我胧月。
‘胧月,你还在等你家相公?’只因为我在此间经营着一间酒肆,一些相熟的酒客都会与我熟稔的打趣。
是的,每个人都知道,秦淮河东三里处的这绛雪楼的老板娘,也就是我,在此间开的酒楼的名字,可实际却是在等我家相公。而我家远行的相公,一去经年,至今未回。
这一间酒肆很小,然而地理位置和风景很好。酒肆之中并有陈年的女儿红,桂花蒸,还有媚艳入骨的吴姬作陪,压酒劝客尝。
‘客家,你家的是哪一年的酒啊?’有一些初来此地的酒客问。
‘我家的是唐朝贞观十四年得酒。’我记得我当时是眼神也没抬,很平静的回答着。
‘前朝贞观年间啊,有些年头了。’这问话酒客已经喝醉了,听得也不真切,只是醉了之后模模糊糊的回答着。
是,有些年头了;而且,是很有些年头了。唐贞观十四年,到如今,三百年,我记得清。
‘胧月啊,你家相公怕是难得回来了。你干脆跟了我去吧,我能给你一世的富贵。’有喝醉的客人调笑。
‘好啊。’我微微笑了笑。而我家酒肆的丫头也很识趣的端了酒上来。灌醉了这酒客之后,便将他给丢了出去,秦淮河畔,自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供君解酒。
喝酒的人,多多少少总是有些麻木不仁的。他们只是每日便来,每日便走,只要有酒喝,能有曲听,对于他们便是足够。
其实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在此已经多久。是的,没有人注意。连我也已开始恍惚。这世间,我究竟来了多久。还好,我记得,唐贞观十四年的女儿红,到如今,正好是三百年。
离你走的时候,是,整整三百年。
我独自坐在小楼窗前,酌冷酒,邀明月。在这混迹尘世的日子里,我已经过够,你却怎的,还不回来呢。
就在那一日,你笑着回来了,回来品了品我亲自酿的酒,你用你那迷人的言语,看着我:
‘酒入愁肠,岂非更愁?’你说完以后,轻轻地捉住了我那执着酒盏的手。
是的,我知道那就是你,你还是犹如当年,长长的英眉,漆黑的星眸,微暖的手,温润的华颜,一如当年之时。
‘你,回来了?’看到了你之后,我迫切的扯住了你的衫袖,舍不得丢。
‘你是在等我么?’你笑着,一如当年模样。
‘我在等你。’是的,我在等你,昔年一别,一梦弥天,这一日,我已等得太久。
‘那不知我什么时候离开你?我怎么好像完全不记得了呢?’你皱了皱眉,莫名的样子,也同样的一如当年。
‘大概是唐贞观十四年吧。’我模模糊糊的回答。
‘唐贞观十四年?’你听后大笑,‘你怎么不说你是武则天?’
贞观十四年,武则天?唐朝并不是只有一个武则天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而已的,但是,谁又管他们有什么关联呢。我只要你,这一生,只有你,才是我的岁岁年年。
你早就已经不记得我了,三百年了,我记得就好像是当年那一根长长的白练,断了你的那与从前的一切之过往。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来得时候,只要我还在,便已足够。
‘世间有百媚千红之诸态,而我独爱的,只有你那一种罢了。’你闻之低言,冷月之下,曙色上青颜;我浅笑,恍如前,且不禁缠绵。
有花,有酒,有风,有柳,舒广袖,衫如雪,舞低杨柳楼心月;绛雪楼,人依旧,章台细柳在君手。
偶尔的,我曾向你说起从前。你只是一概的什么都不记得。
是,你不记得。
那个叫绛帐的小镇,那个叫胧月的女子。
‘世间纵有百媚,而我独爱你胧月。’犹记得当年那个白衣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