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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香味,就这一会工夫,下人已设盛筵相待。楼共五大间,席设右首第二问内。另一间似是女主人的卧室,绣帘低垂,悄无人声。
主人先请来客就座,朝着胖妇笑道:“你只把我的人放走,便要你命!谁欺负他,也找你算账。”胖妇把舌头一伸,状更丑怪。少女朝文麟笑道:“尊客请坐,少时便来奉陪。”随往卧室走进。文麟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待了一会,暗查席前侍婢,身旁均似带有武器,内中两人并还佩有宝剑之类,俏生生立在一旁,送上烟茶,甚是殷勤。胖妇独坐门侧方凳之上,不时朝侍婢扮一鬼脸。凶僧恶道坐在对面,似有怒容。待了一会。
四顾室中,盆花盛开,日光正照其上,楼栏外一边茶灶一边酒炉,热烟袅袅,水开正沸,室中几案清洁,陈设富丽,花影横斜,繁荫在地,越显得十分春色,暖气融融,心想:
“这家隐居荒山之中,奴婢成群,一呼百诺,看去十分豪富,主人只是一个孤身少女,又有那好武功,形迹好些可疑,到底是何来路,用意难测,如是好人,怎会与凶僧恶道相识?”
想到这里心方一动,忽听凶僧低语道:“道兄,你看这雌老虎神态可疑,真要看中那穷酸,我们留意才好。”恶道答说:“师兄噤声。这婆娘反面无情,不是好惹。莫要被她听去,又生枝节。”凶僧怒道:“今日就不杀那穷酸,也要问个来历。反正此仇非报不可,真不讲理,偏向外人,不会到冯家评理去么?”恶道似恐惹事,低声说道:
“你不知母老虎是冯八大公最宠的干女儿么?去年我们虽然吃亏受气,穷酸不过和那小孩一起,与小秃驴相识,并未动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凶僧狞笑道:“本来与他无干,但不将他杀死,怎会引出他身后的人?”
文麟闻言,方觉处境之危,忽听有人接口道:“你不杀他,照样把他身后的人引出,奈何不了冬瓜欺葫芦,吃软怕硬,充什么好汉光棍?”众人抬头一看,正是蔡三姑,由房后左边屋内绕来,正立凶僧身后面带冷笑,眉宇之间隐含杀气。凶僧料知方才所说已被听去,强赔笑容,方开口喊了一声“三姑”,三姑突把面色一沉,冷笑道:“我这雌老虎的酒食不劳惠顾,请到冯家等我,自会和你二人评理,各自请吧。”
文麟知这一僧一道凶恶非常,以为双方必要翻脸,谁知凶僧红着一张猪肝脸,好似愧愤交集,却又还不上话来,恶道也赔着笑脸道:“三姑息怒,容我一言。”三姑狞笑道:“我好心好意请你二人来家饮酒,为何背地骂人?我最喜打抱不平。人家一个读书相公,好好的看我和胖婆娘比武,你们无故欺人,以强凌弱,如非相识,我早就不容了。
本来此时你们便难脱身,只为你们说出冯家老头,如不放走,还道我是怕事。也不打听打听,三姑娘受过谁的气来?趁早快请!免遭无趣。”
凶僧见主人声色俱厉,越说越难听,实在难堪,不由恼羞成怒,刚把凶睛一瞪,还未开口。恶道见主人一双媚目已射凶光,似知不妙,忙把凶僧一拉,故意笑道:“你不是不知三姑娘自来有她无人,不论凭哪一面,也须让她几分。师兄还不快走!自己人何苦大家都生气呢?”凶僧也看出主人快要翻脸,旁立五六个侍婢已各手按腰间宝剑暗器注定自己,大有待命发难之势,不禁气馁,反正再说下去只有更糟,决无台下,只得随同起立,道声“再见”,一同走去。
三姑连理也未理,待了一会,忽对胖妇和随来少年道:“胖婆娘,快和我侄儿对那两个下流东西说去,今日这位相公已是我家尊客,从此只有人动他一根汗毛,叫他尝尝三姑娘梅花针的味道!冯老头能够唬谁?我请完客,不必他说我还要向老家伙算账呢。”
胖妇闻言,诺诺连声,同了少年匆匆走去。
文麟虽料主人不是纯善一流,终有解围之德,方起致谢,主人已翩然往外屋走去。
微闻娇呼侍女之声,带笑说道:“好好侍候这位相公,我去去就来。可恨贼秃,差一点扫了我的兴趣。”又待了一会,里屋绣帘挑处,三姑忽又满面春风,缓步而出,神态十分文雅温和,与先前判若两人,朝着文麟笑道:“此是先父昔年两个旧部,幼时曾与相识,为了他们屡犯家规,在外行凶欺人,已然不许上门,断了来往。今日因他欺负相公,我不知事情轻重,因何结怨,好意给他一个整脸,想借三杯水酒为双方解和,免得相公读书人异日无心相遇,好些讨嫌,谁知他们不识抬举,不过这样也好。相公二目精气内敛,武功虽还未到火候,决非常人。匆匆见面,连姓名来历也未请教。难得一见投缘,这些厌物又都走开,再好没有。今日天气晴美,如不嫌弃,你我在此畅饮一回如何?”
文麟这二十余年来,心目中只有一个婷婷倩影,此外便是天仙化人也不会放在心上,闻言本想推辞,既一想,人家为我伤了两个朋友,意甚诚恳,这类女子向无男女嫌疑顾忌,再看方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