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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劝解,促成这段良缘,以赎前愆。主意打好,一面陪客同行,随口笑答:“周先生不必太谦,今日之事,实为三姑酒后失言,引起儿女门人共忿,背我行事,以致使你受此虚惊。如愿在我这里盘桓些日,固是快事;如不愿留,今日不早,老夫还想奉陪小饮,已先命人准备,料蒙赏光,明日一早,必送周先生回去便了,不过三姑从小娇惯,素日任性,我受她父托孤之重,加以从小看大,喜其心性灵巧,文武双全,已甚怜爱,一向委曲求全,从不与她计较。恐其随后寻来又生误会,我知她对你最为倾倒,少时如来,还望为小徒儿女们化解,免生嫌怨,使老夫为难才好。”
文麟本意已不愿双方为此结怨,自然连声应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主人书房之内。
文麟见室中图史罗列,陈设精致,古玩书画,满目都是,窗明几净,地又宽敞,凭窗一望,四面山光岚影、树色泉声齐收眼底,虽不如寒萼谷司徒兄妹书室,别具一种清华出尘之致,而富丽却更过之,看去仿佛是个林下巨公晚年纳富、吟啸燕居之所,如非深知主人底细,决想不到那是昔年绿林巨盗退隐之地。因见所有书籍均是宋元精刊,比起所挂古今名人真迹还要难得,端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先当主人附庸风雅、装点门面之物,及至一谈之下,不特鉴赏极精,所藏无一赝品,并且所有书籍多半均经读过,自称中年洗手,始学读书,所见无多,偶然议论历代兴亡之迹、臧否古今人物是非,也还颇有见地,比起寻常酸丁腐儒竟强得多,不禁暗中称奇,加了好感。
冯越见他少年英俊,品学兼优,虽然老好巨滑,负有心计,无形之中加了好些看重。
一会盛筵设好,下人来催入席,仍是父子三人陪客同饮,前夜三姑席上所见男女盗党均未再见。老贼几杯酒一下肚,越发议论风生,渐渐说起这次与人结怨经过。
文麟才知对方先只与简冰如多年夙仇,因而引出许多人来;另外还有一个成名多年的老贼,主持最力。司徒兄妹并未嫌怨,为了盗党前夜由寒萼谷归途,有两人为猛兽大黄所伤;后又遇见三个幼童,几次为难,连由三姑家中回去的六人,也有三人受人暗算,伤势颇重,昨夜将外来赴约的远客先杀伤好几个,并在雾中放火,把冯村谷仓烧去十间;恰值老贼所约异人赶到,把内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幼女打败,一路穷追;到了寒萼谷,司徒良珠忽然出面,说他父母在此隐居多年,不容外人上门生事,如不服气,不妨约定时日一分高下;去的人不愿与一少女计较,又听对方自承几个对头强敌日内均来寒萼谷聚会,只得定约而返等情。
文麟觉着老贼所说的话有虚有实,穷追幼女的异人既是成名多年的能手,对于司徒良珠庇护逃人、挺身阻止、口出不逊,如何不与动武便自退回?如说对方年纪太轻,那披虎皮的女孩明是珊儿,年纪更小,如何穷追不舍?料是碰了钉子回来,又听良珠说诸老前辈日内来会,定把司徒兄妹牵连在内,所说那些江湖异人能手,不知是何来历?正想设词探询,忽听恶兽黄腥子怒吼之声远远传来,心方一动。冯胜已离座站起,笑说:
“爹爹陪客,儿子且看看去,莫要有什贵客登门,这畜生无知冒犯。”老贼把头微点,冯胜立即走出。
时已午后申西之交,雾气犹未散尽,一轮红日隐现苍烟杳霭之中。文麟坐处正对窗外,瞥见冯胜同了乃妻项风英,不知何处赶出,已然纵入峰腰淡云薄雾之中,其行如飞,接连几次纵跃便是老远,跟着又在云雾中出没了两次,便不见影迹,暗忖:“此人武功真好,小的如此,老的可知,多年威望,成名不易,好容易脱去绿林,洗手入山,隐居纳福,就算昔年与人有仇,事已过去,何苦!日事重提,好好安静岁月不过,引起恶斗凶杀?自己这一面又全是些剑侠异人,便听昨夜蔡三姑的口气,冯氏父子和所约的人也非敌手,单是简老前辈和司徒父女这有限几人均斗不过,何况还有好些自己不知名的英雄在内,珊儿、龙子和袁和尚三小兄妹既敢连次出手,必已得到师门默契,否则决无如此大胆,如有挫败,木师姑慧昙必不坐视,听简老前辈和司徒兄妹先前闲谈时的口气,这位有道神尼武功剑术之高不在关中九侠以下,冯家这班人已居有败无胜之势,何况怪侠雷四先生又有出现形迹,也许冯氏父子还不知道这些位剑侠异人已然来此,自恃昔年威名与所约能手,一念轻敌自取灭亡,自来兵凶战危,仇怨相寻决无善果,此人虽是江湖豪客,但他退隐已久,能有今日也非容易,难得绿林出身有此才识气派,人也豪爽,可惜双方结怨经过虚实与其为人如何尚不深知,否则自己这面,好似简老前辈领袖群伦,举足重轻,如能因此一会为之化解,使这类中年洗手的盗党能够悬崖勒马,保得首领终老,岂非快事?”正自盘算,猛又想起雷四先生所赠一丸铁木令尚未用过,先悬旧衣纽之上,因在蔡家沐浴忘了取下,便被恶兽追来,入门时想问,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