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回 薄命怅红颜 绮玉偎香成苦忆 当筵飞木令 高怀雅量感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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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罪。
    不料晚到一步,泼妇不知何往。知她恋好情热,如将你带回,得信必要赶来,想留你在此,使其自行投到,对你并无恶意。如知利害,各自安分守候。事情一完,自会放走。
    如若妄想逃遁,我们便不杀你,也必被这独角竹犀和黄腥子撕成粉碎,后悔无及了。”
    说时,文麟因觉当地风寒,自己睡时只一单身小衣,连鞋袜也未穿,解下以后,胸前所有衣履纷纷落地,均是三姑所赠,一色全新,心想事已至此,害怕无用,任凭对方发话恫吓,也不答理,匆匆穿上,忽想起雷四先生所赠铁木令本是贴身悬挂,系在内衣纽上,初意事急之时取出与三姑观看,仗以脱身,后因胖妇未死以前追赶自己,曾见此物,三姑不会不知,惟恐取观无效徒自取辱,因循下来,及见三姑不如前料那等淫悍,已成至交,便未再提,浴时打算行时仍穿旧衣,不曾取下,这类怪兽如何能知轻重,万一遗失,岂不可惜,不禁“噫”了一声。
    男的见他穿好,正待引其入内,闻声喝问道:“我们对你已是万分客气,莫非还有话不成?”文麟本想说出遗失木令之事,继一想,对头如与自己这面诸人为敌,简老前辈尚非所畏,雷四先生必也是他仇敌之一,莫要生出枝节,平白多受欺侮,欲言又止,改口答道:“我一文人,并无本领,已落你手,有何话说?不过彼此无仇,所说的话我多不解,山中虽有几个师友之交,一个出门未归,下余也全是初交,虽然投契,平日无什来往,你们因何成仇,丝毫不知。至于三姑的事,我本无心,始而和今日一样,受人强迫,并且前夜相助三姑劫我上路的,便有冯村的人在内,后来蒙她见谅,双方把话言明,结为骨肉之交,已不再谈婚姻二字。你们先是一路,忽又成仇,全都与我无干。我虽文弱,也是血性男子,决不受辱!只以客礼相待,不嫌厚扰,住上两日何妨?闻说你们江湖豪杰,自命英雄,行事当通情理,这等盛气凌人,又何必呢?”
    男的浓眉一竖,似要发作。女的摇手一拦道:“此言有理。你真个和蔡三姑没有苟且么?”文麟冷笑道:“我已看破世情,虽然蒙她错爱,但她也是一个奇女子,始终不曾明露口风稍微示意,经我说出心志,看出真诚,立止前念,结为骨肉之交。彼此均极自爱,如何污人名节?”
    女的笑答:“你虽有点呆气,人却不差,难怪三姑看中,不肯死心。方才人回,说你睡在她那浴室暖房之中。此女好洁,她那暖房,休说男子,便我们和她相交多年,也从不肯许人人内,你却酣睡在她暖房软榻之上,所备衣履均是新制,好些可疑。看你神情和昨早与你同席之人归报,又不像是假话。也许单面相思,想用水磨功夫,等日久情深再加勾引,此时尚未人港。你能这样,也是好的。我们为你备有住处,果如所言,决不对你怠慢。是非真假,少时自知。不过话须言明,你虽文人无干,但你那些朋友,还有三个小贼,却是可恶已极。此间乃老村主冯八大公避暑纳福之地,高居峰半近顶之处,好些地方均是壁立数十百丈,休说是你,寻常武家也难随意上下,又养有好些猛兽。你在房内,自可无事,只一出门,休想活命。再者山势险恶,你也无法逃走。安分最好,日子也不会多,只把三姑引来,便可送你回去,放心好了。”说时,三人已然走往楼内。
    文麟所居乃是明暗两大问,里面陈设倒也非常精致,窗外便是一片危崖,无路可下,窗也未闭。楼中并无多人,先前那伙男女盗党,已各带兵刃,连那怪兽全都走去,楼中只有几个男女下人。文麟见对方只初到时,那中年男子威吓了几句,女的词色较为和善,不时似向男的示意微笑,暗忖:“这几日来真和作梦一般,无缘无故受人摆弄,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也不知煌儿、龙子他们是何光景?”心正寻思,女的朝男的抿嘴一笑,说道:“你陪来客稍坐,我和老爹去说一声,何苦为了泼妇,与不相干的人作对?”说罢走去。
    文麟听出口风尚好,又见男的年约四旬,眉目神情虽颇英悍,坐定之后对于自己渐有礼貌,不像蔡家所见盗党可厌,身居虎口,越从容越好,免被轻视,把气一沉,转问姓名,才知那男的乃老贼白银拐冯八公的长子冯胜,女的是他妻子,乃昔年有名女盗乾坤一枝花项凤英,随说起老贼为了蔡三姑不肯听话,已然有气,前夜又听子女同门回来,说起三姑强横无礼,口出不逊,许多可恶,越发激怒,才命将人擒来,等少时把话问明发落等语。
    原来老贼昔年虽江湖侠盗,性甚好色,有一爱妾已死,老来情痴,十分想念。三姑之父乃老贼至交,只此独女,爱如掌珠,知其生小娇惯,行事任性,临终以前,除将;日日门人徒党招来,令对三姑随时照看而外,又将老贼请来,向其托孤,令三姑拜为义父。此时三姑年幼,老贼爱妾也还未死,三姑好友之女,人又聪明美秀,自是怜爱,双方老少悬殊,本无他意。及至过了三数年,三姑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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