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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充作标记,一个疏忽,便落网中了。
孙同康虽因昨晚所遭,和良友再三告诫,有了戒心;毕竟年轻胆壮,自恃武功机警,一点也不心慌害怕。初上路时,见远近田陇,到处有人往来操作,还不肯快跑,仍和常人走路一样,从容前行。直到走出三数里,上了入山路径,农家田舍被山石林木遮蔽,在远方消失,方始施展轻功,加急往前飞驰。经此一来,自然又耽延了好些时候。
在盗党这一面,因昨夜孙同康伤人逃走,并将他最心爱的千里马盗去,急怒攻心,恨如切骨,必欲擒回,致之于死;当时更发下羽令传牌,侦骑四出。敌党众多,邻近千百里内,爪子密布。
那传牌共有两种,内中一种,是根小竹牌,长的两寸,烙有火印,和水筹相似;非遇极紧要的事,从不轻发。一经发出,无论擒杀敌人,或办什么事,非成功不可;否则过了所限日期,奉命行事者和当地主持徒党,均有严重处分。可是并不算完,一拨不行,又派一拨。甚或头领吻夫妻亲自出马,迟早如了心愿,才将此牌请回。传递之法,尤为神速巧妙,不消一日半工夫,便远布千里以外;逃人除是飞仙剑侠一流,休想逃出网罗,毒辣已极。如非另有高人暗中愚弄作梗,上来便错了方向,引上歧路,逃人早已被擒回去了。
其实孙同康所遇五大汉,虽也是敌党中的健者,但均另有去处,无心巧值;就与同渡,只要不现出形迹,即使被看出是个会家,至多借词探询几句;照孙同康的机智也必能应付得过,并不妨事。偏因初经奇险之余,有良友先入之言为主,又看出对方不是善类,无端让路改渡,于是引起疑心。
幸而这五人,此时尚未得到发下传脾的信息,规条又严;如在境内发现可疑人物,在没有看出来人心意以前,不许无故生事;加以自恃太甚,以为对方一个初出道的嫩娃,还能有什么伎俩?到处都有同党,颖水两岸更有好几个高手;不生事是他运气,如要生事,岂非自寻死路!自身有的会,忙着上路,理他则甚?一时大意,见船已开,在舟中略为谈说;讥嘲了几句,就此放过。如在平日,早令舟子回船,跟踪上岸查探。再停片时,盗首便自省悟,心疑逃人故布疑阵,将各路紧急传牌一齐发下,这五人必然得信追截。就勉强渡过颖水,也早被敌人追上了。
孙同康那知厉害?沿途留心,不见五大汉的踪迹,往来均是安善农商,并无敌党追赶;未了再走上僻山小径,心越放定。他脚程本快,走到中午便行抵岭头,那是去嵩山必由之路。再行三十里,便入谷口山峡。正顺着半岭上一条山路,朝前疾走;猛一眼瞥见,前面不远一株大树底下卧倒一人。
近前一看,那人身材甚是瘦小,穿著破旧,足登一双麻鞋,却是新的;在树阴之下朝天仰卧,身侧放着一根柳枝,却将所穿旧葛布衫前-撩起,盖住头脸;露出一排又瘦又干的胸肋骨,穷得连件小褂都没有。知道由此去嵩山,尚有一百多里路;常人脚程,不问是来路是去路,半日光阴决赶不到当地。这穷汉必从远处连夜奔驰而来:想是行抵此间,疲劳已极,倒卧在此;又恐蚊蝇飞虫烦扰,故用前-将头盖住。似这样顾头不顾身,却也可笑。
因见那人瘦弱穷苦,意欲唤醒周济;及听得鼾声震耳,知他困极,自己又急于当日赶到嵩山,去应友人之约。孙同康便由囊中取出几两银子,放在穷汉平摊的右手之上;又恐别人走过发现,偷取了去,便将他衣襟拉出,搭向上面;再寻一小石块,压在一角,以防风吹现出。匆匆弄好,仍旧前行。往前走了几步,猛觉脚底一绊,其硬如铁,脚骨绊得生疼。去势太急,忙中收不住势,直窜出去丈许远近,几乎跌倒。
孙同康曾得名家传授,身手轻灵,又炼就极好目力。所经均是平坦途径,并无树根石块之类阻碍,这一绊又在腿际,真似有什么东西,或有功夫人的腿脚,等自己过时,冷不防由横里突伸过来绊这一下;否则走势甚猛,如是现成树根石块,早被毁折,踢飞起来。料知有人暗算,不禁大骇,赶忙纵向一旁,定睛四望。除来路相隔已有两丈的大树之下,所卧穷汉仍是原样熟陲,绝对不像敌人外;余者不论人兽蛇虫,俱无踪迹,平坦空旷,亦无异兆。适才虽被绊窜出去老远,应变颇速,动作甚快,不问那东西是人非人,断无不见形影之理。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终无迹兆可寻;只得戒备着,重又加急前行。
等到走出里许,孙同康越想越觉事有蹊跷:凭自己目力、武功,就是黑夜,前路有什么阻碍,也能看见,何况白天!想来想去,只有树下穷汉相隔最近,或者是他所弄狡脍。但是自己初次出道,此人素昧平生,并无仇怨;要是敌党,又决无只绊这一下就此拉倒之理。再者,当时应变甚速,足才立定,便即回身查看;明见此人酣卧树下,原样未动。真要是此人暗算,这一绊一踢有好几百斤力量,连自己脚尖和腿腕等处都被撞得生疼;寻常脚腿固禁不起,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