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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商大贾,只要是不会法术的俗人,在那方天地都无法自主独立,只能依附于修仙门派。这种依附于双方皆有好处。有利于修仙门派取得俗世资源,俗世商人则可以两边渔利。
至于君王贵胄,则可以借助神力,威慑百姓。这种威慑之力甚至影响到了大碗这种无恶不作、胆大包天的歹徒。
大碗食量大力气大,脑仁却只得蚕豆般小。所以于歪嘴定计要害陈杞,老姜等几人都有些胆寒,向来杀人不当回事的老古甚至吓得临阵退缩,几乎要不顾一切逃命。唯有大碗大大咧咧,全不当回事。
其实是他根本听不懂于歪嘴在说什么。这也不打紧。多年以来,总是于头儿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不懂就不懂,有力气、能动手就行。
真到了动手时,大碗倒也没有顾忌。这其实是他的优势,不多想(也不会想),只是干。不少聪明人因为想法太多,选择困难,关键时刻拿不定主意,反而死在这个脑子里只存得住一个念头的憨憨手下。
更何况这次来得如此紧急。老姜吹出十万火急快来人的尖利鼠音,大碗想都不想便奔了过去。到了又有老姜的手势,一指前面那个骑马逃命的,大碗于是一心一意,只知道一件事:追!
小公爷?那个时候,他哪还记得什么小公爷。
但现在,四顾无人,受了伤又正在凄凄惶惶,不由得他不想:被他们劫来此处,就在他对面昏迷不醒的这个年轻人,他是什么身份,这身份又意味着什么。
小公爷!
我的娘,老天爷!
这是和神仙来往的人家啊。老人们都说,我们百姓敬奉的那些神仙,其实就是贵人们的祖宗先人。我们求神拜佛,求这个神仙保佑那个神仙庇护,任你多么虔诚,神仙也不见得会理你一理儿。你看那些终日拜个不住的老婆子,有谁真的请动了神仙、得了庇佑的么?
但贵人们却不同。贵人祷告,上达天听!那就像百姓家里,孙子向爷爷恳求什么,哪有个不答应的道理。尤其像有些显贵,比如天子、封君,那根本就是神仙化影。所谓上应星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生老病死,一辈又一辈更替,那都是障眼法。一代代称孤道寡的,都是同一个神仙!化出的影像不同罢了。不然的话,怎么我们百姓中间,这几代人张家发达,那几代人李家发达,但那些万万人之上的显贵,却几百年是他,几千年还是他?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有理,而且事实明摆在那里,让人难以辩驳:这个国家那个国家,哪家的天子不是千年一系,绵延不绝?
像大碗这种头脑简单的,更是深信不疑。
但现在,他竟然亲手将这么一位显贵打下马来,绑到此处。天上某个神仙的嫡派子孙啊(大碗当然说不清究竟是哪个神仙,但无论是哪个,都是必须仰视的存在!)
这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若于歪嘴在这里,还能给这个傻大个子分忧排解。但这个依赖了多年的主心骨偏偏不在。大碗就像找不到爹娘的幼儿,惶惶不安,以为大祸将至。
就在这时,对面的小公爷呻吟一声,悠悠醒转。
陈杞睁开眼睛,眼前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脑袋也昏昏沉沉,像沉醉一夜、第二天宿醉未醒的感觉。一时间,陈杞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慢慢清晰、聚焦,只见一个大个子凑到近前,正弯腰看他。
一见这个人,陈杞叫道:“是你!把我打下马的就是你。”
那人几乎尖叫一声:“不是我,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陈杞现在全都记起来了:被诱、被追、被围、被打……一件比一件更恐怖。都是他这一生中从未经历之事。
陈杞胆战心惊,想求饶,又想坚强;想斥责,又不敢。连自己都能感到脸上一阵阵抽搐,不知是一副惧怕到什么地步的样子。这些贼见我如此懦弱,会不会笑话?看他的模样,定是心里……
……害怕?
陈杞心道:定是自己吓得发疯,错看了那人的神情。我是被他捉来的,他是捉我的人,怎么会是他害怕?这岂不是颠倒了么?
那个贼开口讲话。“……这都是误会,我怎敢把贵人打下马呢?我是去替小公爷牵马,跑得急了,还摔坏了腿。怎么就当我是坏人。小公爷明察秋毫,什么都看得到……”
他在辩解!虽然是最拙劣的狡辩,但的的确确是在辩解。
他怕我!
“住嘴!”
陈杞一声喝令,大碗吓得向后一跳,那条断腿支撑不住,痛得他“哎呀”一声,晃了几晃才站定。
陈杞见了,更添了一分把握。“你们把我绑架至此,有何企图?”
大碗否认三连,“我没有,不是我,我不是主谋!”
陈杞心想:当然不是,看你的样子,哪有主谋的脑子。“我知道是姓于的主谋,你只是个帮手。”